暮色将风神像的银发浸成琥珀色,温迪蜷在神像肩颈的凹槽里,指尖转着颗红透的苹果——望风山地最高处那棵老苹果树的果,果皮亮得泛光,还带着日晒的余温。
他低头咬下一大口,脆响在晚风里荡开,甜汁顺着嘴角淌到下巴。
目光越过广场上渐散的人群,落在窄巷深处:风正从那里钻出来,裹着阿砚残留的淡绿微光,像条温软的小蛇,缠上他的指尖。
“啧,倔强的小家伙。”温迪嚼着苹果,晃悠着悬空的赤脚,绿眼睛里浮起了然的笑。
从前他总以为,阿砚躲人是怕净化力惹麻烦,怕被当“异类”。
直到见她在广场中央撑屏障时,指节泛白、手臂发抖却不肯撤手;见她净化特瓦林后,望着市民笑容时眼底的软;
见这颗掉在巷口的苹果——他亲眼见阿砚前天把它揣在怀里暖着,此刻却滚得沾了灰。
他才懂,她不是怕麻烦,是怕自己的光太亮。
那涤荡深渊的绿光,是希望也是焦点。
她早习惯做钟楼的“影子”,骤然被推成广场的“太阳”,只觉刺眼又惶恐。
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猛地被挖出来晒强光,第一反应从不是开花,是蜷起身子护自己。
“怕光太盛,照得别人不自在,也照得自己慌了神。”温迪对着风嘀咕,又咬口苹果,甜香漫过舌尖,心里却漾起软乎乎的疼。
他想起阿砚蹲在巷口喂流浪猫时,把苹果掰成小块的温柔;想起她在钟楼地下室画净化阵时,鼻尖沾着墨点的认真;
想起她净化特瓦林时,睫毛上挂着泪却眼神坚定的模样——这样好的姑娘,本该坦然接阳光,偏要在阴影里悄悄发光。
风卷来广场的歌声,是市民唱他写的新歌,歌词藏着“风里的绿星” “巷口的苹果”,没提“净化者”,却把感激全揉进了旋律里。
温迪侧耳听着,笑纹爬上眼角:蒙德人懂的,懂这份藏在角落的温柔,所以没追去小巷,只用歌声悄悄道谢。
他把啃净的苹果核抛向空中,风立刻托住它,往望风山地飘去——那棵老苹果树下,明年许会冒新芽,就像阿砚心里的勇气,总会慢慢长出来。
“下次躲,我陪你。”温迪对着巷口挥挥手,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温柔,“带你躲树洞、躲山顶,实在不行,让风把我们藏起来,谁都找不着~”
风顺着他的话往巷里钻,似在传递约定。
温迪摸出叶笛,调子柔得像月光,飘向窄巷尽头的旧仓库——那是在对躲里面的姑娘说:“别急,风等你,我也等你。”
夜色漫进窄巷,旧仓库里亮起缕微光。
阿砚蹲在地上,正把磨破页脚的植物图鉴、丽莎送的烫金古籍,还有琴给的锡制药瓶一一塞进布包。
布包带子早磨得起毛,是她刚到蒙德时缝的,此刻却装着满当当的温柔。
蒙德的传说已悄悄传开。
她躲在仓库里,听见巷口老鞋匠说“那姑娘是风神像派来的使者”,卖花大婶念叨“要去钟楼送罐蜂蜜”。
这些善意像暖火,却烧得她更想逃——她还是不习惯被惦记,不习惯做“传说”的主角。
“璃月……”阿砚指尖摩挲着布包里的旧玉佩,玉上的岩纹被摸得发亮。
卖花大婶说过,璃月港热闹又安分,人人忙着做生意,不会追着陌生人问东问西,或许那儿能让她安安静静研究净化力。
她攥紧背包带刚要起身,却瞥见桌上的三样东西:一壶用麻绳系着的苹果酒,壶身贴张泛黄纸条,写着“双倍蜂蜜,解乏”;
油纸包着的三明治,露出生菜叶和流心煎蛋的边,是她最爱的口味;
还有本绣蔷薇的魔法书,正是丽莎借她的那本,扉页多了行娟秀字:“图书馆永远留你的位置,随时来借书。”
阿砚鼻子一酸,指尖碰了碰酒壶,温温的,该是刚温过。
她把东西小心塞进包,拉拉链时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转身往仓库外走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她没察觉,弯腰系鞋带的瞬间,背包侧袋滑进封火红色信封——烫金字写着“璃月往生堂诚邀净化高人,待遇从优——
堂主胡桃敬上”,信封角露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对着她的背影,笑得狡黠。
风掀动信封,也掀动她的衣角。
蒙德的故事暂歇,而璃月的邀约,已悄悄递到她手中。
你是不是也和阿砚一样,曾在被关注时想躲进角落?
可那些悄悄放在身后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催促你“必须勇敢”的压力,而是告诉你“可以慢慢来”的底气,对吗?
下一站璃月,你觉得阿砚会接住这份特别的邀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