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犀把最后一针绣线收了尾,看着寿屏上那只歪歪扭扭的仙鹤,垮了垮脸。原书里没写她还有这手艺啊,果然穿书后啥技能都得自己硬扛。
“姐姐!”听到院外熟悉的脚步声,她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出去,差点撞到沈楚月怀里,“你看我绣的仙鹤,像不像……像只芦花鸡?”
沈楚月被她逗笑,接过寿屏仔细看了看:“挺好的,灵气足。”她指尖拂过绣线,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别绣了,过来,有正事跟你说。”
沈灵犀立刻凑过去,小手还不忘抓了把桌上的杏仁酥,塞了一块到沈楚月嘴边:“姐姐先吃,甜的。”这可是她特意让王婶做的,原书里姐姐最爱这口,只是后来母亲走了,就再没吃过。
沈楚月咬下杏仁酥,甜香漫开时,听见沈灵犀又问:“是不是跟镇北侯有关?我刚才偷听到护卫说‘北疆’‘兵符’,是不是书里写的那个剧情?父亲要帮镇北侯谋反?”
她语速飞快,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穿书者独有的急切——她比谁都清楚剧情走向,镇北侯最后可是被八皇子扳倒的,父亲若掺和进去,整个丞相府都得陪葬。
“别乱猜。”沈楚月按住她的肩,“但镇北侯确实回京了,生辰宴怕是不太平。你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跟紧我,别乱跑。”
“我才不跑。”沈灵犀攥紧她的袖子,小脸绷紧,“我要跟姐姐在一起。谁要是敢害你,我就……我就把他的阴谋全说出去!”
她是真急了,忘了自己只是个闺阁少女。在她心里,沈楚月不只是书中的角色,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比那本冷冰冰的书重要百倍。
正说着,宫里来了人。听到贵妃要请自己进宫,沈灵犀第一反应就是躲到沈楚月身后,探出个脑袋:“我不去!书里说贵妃最阴了,三皇子更是笑面虎,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沈楚月无奈地拍拍她的背,转头对太监行礼:“灵溪年纪小,怕冲撞了娘娘,还是……”
“姐姐!”沈灵犀突然从她身后钻出来,小胸脯一挺,“我去!”
沈楚月一愣,沈灵犀已经脆生生地说:“能陪贵妃娘娘说话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乖乖的。”
等太监走了,沈楚月才问:“你不怕?”
“怕啊。”沈灵犀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眼睛却亮得很,“但书里说贵妃宫里有个小太监,是八皇子的人。我去了说不定能听到消息,还能帮姐姐探探路呢!再说……”她踮起脚,小声道,“我带了这个。”
她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平安符,是用沈楚月的头发编的:“这是我求道观里的道长开的光,能护着我,也能护着姐姐。”
沈楚月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平安符,喉间有些发紧。这孩子总是这样,明明怕得要命,却总想着护着她,像颗小太阳,带着不自知的温暖。
生辰宴前一日,沈灵犀蹲在厨房门口,给王婶递了个小布包:“王婶,这个给你,明天生辰宴要是看到穿黑衣服、左耳朵有颗痣的人,就把这个扔到他脚下,拜托啦!”
那是她根据剧情猜的,镇北侯的死士左耳朵都有痣。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大忙,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能护姐姐一分是一分。
王婶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二小姐放心,王婶记着呢。”
回到院子,见沈楚月正对着信笺出神,沈灵犀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姐姐,别担心。书里说八皇子最后赢了,我们跟他站一队,肯定没事的。”
沈楚月反手摸摸她的头:“书里的事,未必都对。”
“那也没关系。”沈灵犀把脸埋在她背上,声音闷闷的,“反正我跟着姐姐,姐姐去哪我去哪。就算剧情改了,我们也能闯出一条路来。”
她没说的是,原书里沈楚月最后为了救父亲,死在了乱箭之下。这个结局,她拼了命也要改过来。
夜里,沈灵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枕头下的小匕首,是偷偷从侍卫那磨来的,虽然只有寸许长,却被她磨得锋利。
“明天一定要保护好姐姐。”她对着匕首小声说,像在立誓。
窗外的灯笼晃啊晃,映得窗纸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沈灵犀握紧匕首,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警惕的小兽。她知道明天会有风雨,但只要能守着姐姐,再大的风雨,她也敢闯。
毕竟,这是她在这本书里,唯一想拼尽全力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