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询望着邓布利多眼底深藏的思绪,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校长,您要是想去纽蒙迦德,其实不用等‘合适的时间’。”
邓布利多捏着眼镜链的手一顿,转头看她。
西里斯也瞬间竖起耳朵,他虽没完全理清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旧怨,却也听出这话里的关键——钱询早就知道邓布利多想去见格林德沃。
“教父在信里提过,”钱询指尖敲了敲怀表的位置,“他说纽蒙迦德的门,对您永远是‘虚掩’的。您要是想聊,他随时都在。”
邓布利多的蓝眼沉了沉,没立刻接话。
马车里的空气静得能听见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西里斯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稳:“那不如分两路走。我跟钱询去查挂坠盒的线索,您去纽蒙迦德见格林德沃。”
他这话一出,钱询和邓布利多都看向他。
西里斯迎着两人的目光,指节抵了抵下巴:“挂坠盒大概率藏在伦敦的老房子里,我对那片熟,钱询又懂黑魔法陷阱,我们俩去效率高。您去见格林德沃,正好问清楚两件事——一是钱询母亲当年的事,二是格林德沃到底知道多少伏地魔的底细,毕竟他们俩算是‘老对手’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您去纽蒙迦德,带我们反而显眼。我和钱询乔装成麻瓜,查起来更方便。”
邓布利多看着西里斯眼底的笃定,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你倒是比从前沉得住气了,西里斯。”
“总不能一直让人当毛头小子看。”西里斯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钱询,“再说,有她在,真遇到麻烦,她比我会躲黑魔法。”
钱询挑眉,故意逗他:“合着我是你的护身符?”
“!不是……”西里斯脸刷一下通红,钱询忍不住笑了。
邓布利多看着两人间的氛围,眼底的顾虑淡了些。
他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哨子,递给钱询:“这是凤凰哨,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吹,福克斯会立刻来接你们。”
钱询接过哨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忽然认真道:“校长,教父他……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在纽蒙迦德待了二十年,话里少了当年的锋芒,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邓布利多没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马车此时正好停在岔路口,一条通向伦敦市区,一条往西北方向延伸,直指纽蒙迦德的方向。
“那就这么定了。”邓布利多率先下车,银灰色的长袍在风里扬起,“西里斯,钱询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西里斯说着,也跟着下车,还伸手扶了钱询一把。
邓布利多站在路边,看着两人转身走向伦敦的方向,忽然开口:“钱询。”
钱询回头,只见邓布利多望着她,语气很轻:“替我带句话给格林德沃——我会去的,就这两天。”
钱询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凤凰哨,转身跟上西里斯的脚步。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小道的拐角,西里斯忽然侧头问:“你教父跟邓布利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询脚步顿了顿,望着远处伦敦市区的轮廓,轻声道:
“不知道,只听教父提过,他们年轻时,想一起‘改变世界’。”
西里斯没再追问,只是放慢了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挂坠盒。等邓布利多问清楚你母亲的事,咱们再找你那个破宗门算账——敢追杀你,就得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钱询看着西里斯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心里发暖。
两人很快融入伦敦的人流,西里斯熟练地避开魔法部的监视点,钱询则用障眼法遮住了怀表的魔法波动。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纽蒙迦德最高层,格林德沃正望着窗外的晚霞,指尖摩挲着一枚和钱询同款的银质怀表,低声轻笑:“阿不思,你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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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东区的石板路沾着夜雨的潮气,钱询刚用咒语撬开老房子锈蚀的铁门,怀表突然在衣袋里发烫——不是魔法陷阱的灼意,是某种更阴冷的能量正顺着石墙爬过来。
西里斯的魔杖瞬间攥紧,靴尖踢开脚边的碎砖。
“不对劲,这地方不该有摄魂怪的气息。”
话音未落,巷口的煤气灯突然炸裂,昏黄的碎片里,一个高瘦身影缓步走出,黑色长袍扫过积水,溅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粒。
是汤姆·里德尔。
他比画像里更挺拔,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苍白的脸在暗巷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唯有眼底那点猩红,暴露了非人的本质。
钱询的怀表几乎要烧穿衣料,她下意识摸向凤凰哨,却被伏地魔的目光钉在原地——那目光像毒蛇缠上手腕,带着审视,更带着意外。
“格林德沃的怀表,”伏地魔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淬着冰,“还有布莱克家的小崽子,你们倒是选了个有趣的地方约会。”
西里斯把钱询往身后推了半步,魔杖直指对方胸口:“伏地魔,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个旧东西,”伏地魔轻笑一声,视线掠过西里斯,重新落回钱询身上,“倒是你,小姑娘——我能感觉到,你身体里有和我同源的力量,却又……更野,像没被驯服的火。”
钱询突然往前踏了步,怀表从衣袋里滑出来,银壳上的纹路在黑暗里亮起微光。
她没抽魔杖,只是指尖泛起淡紫色的魔法波动:“别打它的主意,也别装得像个绅士。你找挂坠盒,我也找挂坠盒,要么各凭本事,要么现在就打。”
伏地魔的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巫敢和他叫板。
他抬了抬手,巷两侧的石墙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石块悬浮在半空:“有点意思。格林德沃教你的?还是那个藏在东方的宗门?”
“与你无关。”钱询话音刚落,猛地侧身避开呼啸而来的碎石,同时指尖弹出一道紫色光刃,直劈伏地魔面门。
西里斯趁机念出“除你武器”,咒语带着金色的火花射向对方魔杖。
伏地魔轻描淡写地侧身躲过光刃,又用魔杖尾端磕飞西里斯的咒语,黑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布莱克,你该庆幸我今天没兴趣杀你。但她——”他盯着钱询,眼底的猩红更浓,“我倒想看看,你这把火,能不能烧穿我的防御。”
话音未落,伏地魔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钱询身后,魔杖抵住她的后心。
西里斯嘶吼着挥出“粉身碎骨”,却被伏地魔用屏障挡开,碎石反弹回来砸在墙上,发出巨响。
“别动,布莱克,”伏地魔的气息喷在钱询颈后,“她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钱询却突然笑了,左手猛地往后一抓,指尖的紫焰直接贴上伏地魔的手腕。
伏地魔吃痛,下意识松开手,钱询趁机转身,怀表“啪”地打开,里面的指针飞速旋转,一道银色的光罩瞬间将两人罩在中间。
“你以为我只会躲黑魔法?”
钱询的眼神冷了下来,光罩里的空气开始发烫,“我还会烧黑魔法——包括你这副装模作样的皮囊。”
伏地魔猛地后退,手腕上被紫焰烧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焦痕,他看着钱询,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忌惮:“东方的咒术……你母亲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钱询抬手,光罩里的银芒突然化作无数细针,射向伏地魔。
 西里斯趁机绕到侧面,念出“火焰熊熊”,火舌顺着地面蔓延,将伏地魔的退路封死。
伏地魔被迫挥魔杖撑起屏障,银针撞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尖鸣。
他看着眼前一攻一守配合默契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但记住——挂坠盒是我的,你们抢不走,她身体里的力量,我也迟早会弄明白。”
话音刚落,伏地魔周身泛起黑雾,瞬间消散在巷口。
石墙上的裂缝慢慢合拢,悬浮的碎石块落回地面,只留下满地狼藉。
西里斯立刻冲过去扶住钱询,见她只是额头冒了点汗,才松了口气:“你疯了?刚才为什么不吹凤凰哨?”
钱询抬手擦了擦汗,把怀表重新揣回衣袋,银壳上的焦痕还没褪去:“吹了他就跑了。而且……我想试试,我到底能不能打过他。”
她顿了顿,看向巷深处那扇紧闭的暗门,“他没找到挂坠盒,我们得抓紧时间。”
西里斯皱眉:“可他肯定还在附近盯着。”
“那又怎样?”钱询挑眉,抽出魔杖推开暗门,“他刚才没打赢我,下次也未必能。走,先找挂坠盒,其他的事,等邓布利多回来再说。”
西里斯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快步跟上去:“行,听你的——不过下次再遇到他,你得让我先上,别总一个人冲在前头。”
钱询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谁让你打不过他?”
“嘿!”西里斯作势要敲她的头,却被钱询笑着躲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暗门后,只留下巷口的煤气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