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

早餐后，亚瑟在花园里修剪玫瑰，玛莎坐在客厅织毛衣，西里斯借口帮忙收拾餐具，拉着钱询躲进了厨房。

他靠在橱柜边，看着钱询把盘子放进水槽，手指还在无意识摩挲唇角——刚才那个吻的触感太清晰，像颗糖粘在心上，甜得发慌。

“那个……早上的事，”他挠了挠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就是什么？”钱询关掉水龙头，转头看他，水珠顺着指尖滴在干净的白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就是麻瓜电影看多了？”

西里斯被戳穿，反而不慌了，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帮她把沾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次的动作比上次更轻，指尖故意在她耳尖蹭了蹭，见她耳尖泛红，才勾着唇角笑：“是有点，但也不全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那双总带着点冷意的眸子，此刻盛着厨房的暖光，像淬了星子的湖。

“钱询，”他忽然认真起来，声音压得更低，“从你帮我挡下食死徒的咒术开始，不，是在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

“咳咳！”客厅传来玛莎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瞬间分开，西里斯慌忙转身去擦桌子，钱询低头刷盘子，两人耳根却烧得发烫。

等收拾完厨房，西里斯提议去附近的麻瓜书店找地图——借口要确认老房子的位置，其实是想多和她待一会儿。

钱询没戳破，跟着他出了门。

伦敦的上午阳光正好，街上的麻瓜来来往往，有人推着自行车叫卖面包，有人牵着狗慢悠悠散步。

西里斯走在她身边，刻意放慢脚步，和她肩并肩踩着石板路。路过一家糖果店时，他突然停住：“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他攥着两颗牛奶糖跑回来，剥开一颗塞进自己嘴里，把另一颗递给钱询：“麻瓜的糖，我在詹姆家吃过，比霍格沃茨的南瓜汁甜。”

钱询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温温的。

她放进嘴里，奶甜味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刚才在厨房他没说完的话，心跳又快了半拍。

两人在书店角落里翻地图，西里斯指着东区的老街区，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住。

他没收回手，反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找到阁楼附近的地形了，”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睛却没看地图，只盯着她的侧脸，“下午我们从后门进去，避开魔法部的监视点。”

钱询“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虎口处还有昨天打斗留下的小划伤。

她悄悄动了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尖。

西里斯的呼吸顿了顿，猛地转头看她。

钱询没敢看他，只盯着地图，耳尖却红透了。他忽然笑了，握紧她的手，在地图册的遮挡下，悄悄和她十指相扣。

走出书店时，阳光更暖了。西里斯牵着她的手，走在伦敦的街头，穿过卖花的小摊，路过唱民谣的艺人。

钱询没挣脱，任由他牵着，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往上爬，连带着心里也暖暖的。

“钱询，”西里斯忽然停下，指着街角的冰淇淋车，“要不要吃？麻瓜的冰淇淋，比霍格沃茨的雪顶柠檬汁还冰。”

“好啊。”钱询点头，看着他跑向冰淇淋车，风吹起他的卷发，像只快活的大黑狗。

真好。

她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银壳的温度和掌心的温度一样暖。

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下，阳光落在她的发梢，连带着那些关于黑魔法、挂坠盒和伏地魔的沉重，似乎都被这片刻的温暖冲淡了些。

她多么想让自己真的属于这里。

西里斯举着两支树莓冰淇淋跑回来，递一支给她：“快吃，化得快。”

钱询接过，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里的暖意。

里面还有她最爱吃的坚果。

她看着西里斯吃得嘴角沾了树莓酱，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擦掉：“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这是她小时候妈妈经常对她说的话。

西里斯盯着她的手指，忽然俯身，在她擦过自己嘴角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次，他没躲，也没找借口，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这样，才算扯平了。”

钱询的脸瞬间红了，抬手想打他，却被他笑着躲开。

两人在伦敦的街头追着跑，冰淇淋的甜香混着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远到暂时忘了纽蒙迦德的等待，忘了阁楼里的挂坠盒，忘了伏地魔的威胁，只记得此刻的阳光，和身边人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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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木梁积着厚厚的灰，钱询的魔杖尖泛着微光，正小心翼翼地破解挂坠盒藏匿处的黑魔法陷阱——那些缠绕在暗格上的黑雾，是伏地魔留下的诅咒，触之即燃。

“小心点，”西里斯守在门口，魔杖直指楼梯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刚才亚瑟说附近有陌生人打听老房子，可能是魔法部的人，也可能是……”

话没说完，阁楼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炸裂，黑色的风卷着碎石灌进来，钱询下意识转身，想把西里斯往身后拉，却见伏地魔的身影已出现在西里斯身后，魔杖直指他的后心。

“西里斯！”钱询嘶吼着甩出一道紫焰，却晚了一步——

伏地魔的魔杖已转向她——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西里斯。

他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钻心剜骨！”

绿色的咒语瞬间击中钱询的胸口，她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飞出去撞在木梁上，魔杖脱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剧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碎又重组，她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真疼啊，上次这么疼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在宗门悬崖摔断骨头的时候吧。

“钱询！”西里斯疯了似的转身，魔杖直指伏地魔，眼底的慌乱瞬间被猩红的怒火取代。

他想冲过去扶她，却被伏地魔的屏障挡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钱询在地上抽搐，嘴角溢出鲜血，眼睛变得猩红。

“看看，这就是你想保护的人。”伏地魔轻笑，声音里满是残忍，“布莱克，你和你那愚蠢的老师一样，只会逞英雄。”

他抬手，又是一道咒语射向钱询，“这次，让她彻底消失。”

“不准碰她！”西里斯的嘶吼震得阁楼的灰尘簌簌落下，他的手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钱询痛苦的呻吟在回响——

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光；是昨天清晨，唇角那抹软乎乎的甜；是刚才在伦敦街头，和他手牵手吃冰淇淋的人。

那是他的爱人。

伏地魔的咒语已近在咫尺，钱询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着西里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别冲动”，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样的眼神，西里斯见过，是在钱询上一次牺牲的时候。

就是这一眼，彻底击垮了西里斯的理智。

他猛地举起魔杖，手臂绷得笔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那个他从未敢念出的咒语，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从齿间炸开：“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眼的绿光划破阁楼的昏暗，甚至比伏地魔的咒语更亮，更狠，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直扑向对方。

伏地魔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他视作“毛头小子”的布莱克，竟然真的敢动用不可饶恕咒，仓促间只能侧身躲避，绿光擦着他的黑袍飞过，击中了身后的木柱，柱子瞬间化作飞灰。

趁伏地魔躲避的间隙，西里斯疯了似的冲过去，抱起地上的钱询。

她的身体很轻，却烫得吓人，脸色苍白得像纸，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钱询？钱询！”他的声音在发抖，手忙脚乱地摸向她口袋里的凤凰哨，指尖却沾到她胸口温热的，黏腻的东西。

那是血。

钱询的血。

他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西里斯吹响了凤凰哨。

“ 别……管我……”钱询在西里斯怀里，气若游丝。

“咱俩……不能……一块死……在这里……”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