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刚落,沫卿就被贺执拽着往校门口跑。他的手掌温热,攥得很紧,像是怕她被晚高峰的人流冲散。“跑这么快干嘛?”她喘着气问,书包带在肩上颠得发疼。
“想早点跟你视频。”贺执回头冲她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昨晚你不是说没看清楚吗?今天让你看个够。”
沫卿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拧他的胳膊:“谁要跟你看这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回到家时,邓媛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见她回来,抬头笑了笑:“卿卿回来啦?快去洗澡,我给你炖了银耳莲子羹,高三得清清火。”
浴室里的热水哗哗流着,沫卿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鹅黄色的睡裙搭在衣架上,蕾丝花边在暖光里泛着柔和的白。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把睡裙套在了身上——总觉得,穿这件衣服跟贺执视频,好像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吹干头发坐在书桌前,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贺执的视频邀请。她深吸一口气点了接听,屏幕里立刻跳出他的脸:刚洗过澡,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穿着件深蓝色的衬衫,领口规规矩矩地系着,可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反倒比解开扣子更惹眼。
“今天穿的还是鹅黄色?”贺执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嘴角弯起的弧度藏着坏笑,“果然像块刚出炉的黄油蛋糕,想咬一口。”
“贺执你正经点!”沫卿抓起桌上的抱枕挡在胸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说吧,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数学题又不会了?”
“题哪有你好看。”贺执笑着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在衬衫领口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促狭,“对了,你早上说昨晚没仔细看……”
沫卿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他要干什么,赶紧打断:“我那是说胡话!谁要……”
话没说完,就见屏幕里的贺执慢悠悠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轻轻一解——“啪”的一声轻响,领口松开了些,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往下一点的、隐约可见的胸线。
“卿卿,”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像羽毛搔过心尖,嘴角噙着抹坏笑,“今天看清楚点?嗯?”
沫卿的呼吸瞬间屏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你、你把扣子扣上!贺执你耍流氓!”
“我耍流氓?”他又解开一颗扣子,深蓝色的衬衫敞开大半,紧实的肌理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蜜色,“给女朋友看自己的身材,算哪门子耍流氓?”
“你……”沫卿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想挂电话,手指却像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按不下去。屏幕里的他微微扬着下巴,喉结轻轻滚动,嘴角的笑意里藏着点得意,像只偷到糖的狐狸。
就在这时,屏幕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像是手机拍照的声音。贺执皱了皱眉,警惕地看向门口:“谁啊?”
“没、没人啊。”沫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是自己妈妈又来送水果。
贺执狐疑地转回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又听见门外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他眉头皱得更紧,伸手就要去扣扣子:“好像有动静……”
“别扣!”沫卿下意识喊出声,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颊烫得能冒烟。
贺执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了,非但没扣扣子,反而故意挺了挺胸:“怎么?反悔了?想多看会儿?”
“我才没有!”沫卿抓起桌上的苹果假装要扔,眼睛却诚实地盯着屏幕,连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已经悄悄翘了起来。
她没注意到,屏幕里贺执房间的门板上,猫眼处正闪着微弱的红光。门外,贺执妈妈举着手机,镜头对准猫眼,屏幕上赫然是儿子敞开衬衫的样子。她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按着录像键,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早上林薇那丫头偷偷跟她说“阿姨您不知道,贺执昨晚给卿卿看腹肌呢”,她还不信,没想到这臭小子真敢!
“咳咳。”贺执妈妈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透过门板传进去。
屏幕里的贺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扣扣子,衬衫都扣错了位。“谁、谁在外面?”他的声音带着点慌,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没谁,”贺执妈妈憋着笑,故意提高声音,“我路过,听你屋里吵吵闹闹的,还以为进贼了呢。”
“没、没有!”贺执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衬衫,“我跟沫卿视频呢!”
“哦,跟卿卿视频啊,”贺执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点揶揄,“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了。”说完,她轻手轻脚地往后退了两步,举着手机继续录——这可是儿子第一次对女生这么上心,得给未来儿媳妇留着当“黑历史”。
屏幕里的贺执还在慌乱地扣扣子,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额前的碎发都乱了。沫卿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贺执,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
“谁、谁嚣张了!”他瞪了她一眼,脸颊却红得更厉害,“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
“该!”沫卿笑得眉眼弯弯,“让你总耍流氓。”
贺执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的慌乱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虽然扣子扣得整齐,眼神却依旧带着点黏人:“那……刚才你看清楚了吗?”
“没看清!”沫卿嘴硬道,心里却把刚才的画面刻成了胶片,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
“那下次……”
“没有下次了!”她赶紧打断,抓起桌上的银耳羹喝了一大口,试图掩饰自己的脸红,“说正事,今天数学课最后那道题,你再给我讲讲。”
贺执笑着点点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比划起来。深蓝色的衬衫规规矩矩地系着,可刚才那惊鸿一瞥,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
视频挂断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沫卿躺在床上,摸着发烫的脸颊,脑子里全是贺执敞开衬衫的样子,还有他被抓包时的窘迫。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细的银线,像他衬衫上未扣紧的缝隙。
而另一边,贺执妈妈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把手机递给刚洗漱完的贺执爸爸:“你看你儿子,多大了还跟小姑娘耍流氓,被我抓个正着。”
贺执爸爸接过手机,点开视频,看着儿子手忙脚乱扣扣子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臭小子,跟我当年一个样。”
“你还好意思说,”贺执妈妈拍了他一下,“明天得好好说说他,别吓到卿卿。”嘴上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却温柔得像水——自家傻小子终于懂得疼人了,真好。
贺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衬衫扣子,想起沫卿刚才脸红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卿卿,明天穿那件鹅黄色的睡裙,我还没看够。”
那边几乎是秒回:“贺执你闭嘴!睡觉!”
他笑着放下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视频里的香气,像鹅黄色的阳光,暖融融地裹着他的梦。高三的夜晚总是带着点习题的油墨香,可今晚,却混着点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偷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