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刚过，校门口的玉兰花就开得满枝满桠，白的像雪，粉的像霞，风一吹，花瓣就簌簌落在来往学生的校服上。周一早自习，班主任老陈抱着一摞粉色通知单走进教室，粉笔灰混着玉兰花香飘过来时，他把通知单往讲台上一放，笑着说：“高三的同学们，这周周五，学校组织春游——去爬城郊的云栖山，放松下紧绷的神经，顺便感受下‘会当凌绝顶’的劲头，为高考攒点气势！”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原本埋在习题册里的脑袋齐刷刷抬起来，连最安静的苏晓晓都忍不住睁大眼睛。林薇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陈老师，真的假的？不用补课了吗？”
“放心，”老陈推了推眼镜，看着闹哄哄的教室，眼里带着笑意，“各科老师都商量好了，周五全天不上课，就专心爬山。但有个要求，回来每人写篇感悟，不用多，五百字就行，主要是放松心情。”
贺执坐在斜后方，手里还攥着物理错题本，听到“云栖山”三个字时，笔尖顿了顿，悄悄往沫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正低头看着通知单，阳光落在她的发顶，侧脸的绒毛在光里轻轻晃，像只安静的小兽。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沫卿翻《燕园新生指南》时说过“喜欢有山的地方，爬山能让人清醒”，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指尖在草稿纸上悄悄画了个小小的山峰。
下课铃刚响，林薇就抱着通知单凑到沫卿身边，兴奋地戳她的胳膊：“沫卿！云栖山哎！我去年跟我爸妈去过，山顶有个观景台，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还有卖烤肠和棉花糖的，超好吃！”
张琪琪也凑过来，手里拿着速写本：“我要带我的画板，山顶的日出肯定好看，正好能画下来当素材。”
苏晓晓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本《云栖山攻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打印的：“我查了，云栖山不算太高，全程大概三小时，但有几段台阶有点陡，建议穿防滑的鞋子，还要带点水和巧克力补充体力。”
沫卿看着她们叽叽喳喳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雀跃起来。高三这几个月，每天都是刷题、考试、讲题，连窗外的玉兰花开了都没好好看过，现在终于有机会去爬山，呼吸下新鲜空气，想想都觉得轻松。她正翻着通知单上的注意事项，桌角突然被轻轻碰了下，抬头就看见贺执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双白色的运动鞋，鞋盒上还贴着张便利贴。
“这个……”他的耳尖有点红，把鞋盒往她手里塞，“我妈上周给我买的，买大了一码，我穿不合适。你穿37码对吧？我看你平时穿的鞋子好像是这个码数，爬山穿防滑的好，免得摔跤。”
沫卿指尖碰到鞋盒，能感觉到里面的鞋子很轻。她记得自己只在去年运动会时跟他提过一次鞋码，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里。“不用了，我自己有运动鞋，”她把鞋盒往回推，脸颊有点烫，“你可以送给魏延迟，他好像也穿这个码。”
“他有新鞋了，”贺执赶紧说，又把鞋盒递过来，声音压得低了些，“我特意让我妈买的这个款式，鞋底软，爬山不累脚。你就收下吧，不然放在家里也是浪费。”他说着，还把便利贴指给她看，上面写着“云栖山多雨，鞋子防水”，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在紧张。
林薇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笑着推了推沫卿：“哎呀，人家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沫卿看着贺执认真的眼神，只好接过鞋盒：“那……谢谢你。我明天把钱给你。”
“不用给钱，”贺执赶紧摆手，像被烫到似的，“就是一双鞋子而已，你穿着舒服就行。”他说完，转身就往座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道：“周五记得穿，别穿别的鞋子。”
看着他的背影，沫卿低头打开鞋盒，里面的运动鞋很干净，鞋舌上还绣着个小小的银杏叶图案——和他们笔记本上的一样。她把鞋盒放进书包里，心里像揣了颗橘子糖，甜滋滋的。
接下来的几天，教室里的氛围都格外轻松。大家上课的时候认真刷题，下课就围在一起讨论周五要带什么东西——林薇要带自拍杆，张琪琪要带画板，苏晓晓要带防晒霜和驱蚊液，贺执则偷偷在书包里塞了巧克力、能量棒，还有一瓶温牛奶，都是沫卿喜欢的牌子。
终于到了周五，天刚亮，校门口就停满了大巴车。同学们穿着统一的校服，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排队上车。沫卿刚走到车门口，就被贺执拉住了手腕，他把一个粉色的背包往她手里塞：“这个给你，我妈织的，轻便，装水和零食刚好。”
背包上绣着只小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沫卿摸了摸背包的带子，软软的，不勒肩膀。“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她看着他手里的大书包，里面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里面有魏延迟的零食，”贺执说，眼神有点闪躲，“他懒得背包，让我帮他带。”其实里面大部分都是给沫卿准备的——巧克力是黑巧，她怕胖，只吃黑巧；能量棒是草莓味的，她上次说过好吃；温牛奶是早上特意热的，怕她喝凉的不舒服。
上车后，沫卿刚找到座位，贺执就跟着坐了过来，魏延迟原本想坐旁边，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坐到后面去了。车子开动时，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退，玉兰花瓣飘落在车窗上，像在送别。沫卿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田野，突然觉得心里很平静，连平时让她头疼的物理题，好像都没那么难了。
“你要不要睡会儿？”贺执从书包里掏出个U型枕，往她脖子上放，“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睡会儿养养精神，爬山才有劲。”
U型枕上有淡淡的橘子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沫卿靠在上面，确实觉得舒服了不少。她闭上眼睛，刚要睡着，就感觉肩膀被轻轻碰了下，睁开眼就看见贺执手里拿着颗橘子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
“吃颗糖，”他的声音很轻，“甜的，能让人心情好。”
沫卿接过糖，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往心里钻，连车里的嘈杂声都变得温柔起来。她看着贺执低头翻书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心里突然觉得很安稳——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不管是爬山还是高考，都没那么可怕了。
车子到达云栖山脚下时，已经是上午九点。老师组织大家集合，讲了注意事项，然后就分组出发了。沫卿、贺执、林薇、张琪琪、苏晓晓还有魏延迟分在一组，林薇一拿到地图就兴奋地说：“我们走这条风景道吧，上面说这条路上有很多樱花树，现在正好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肯定很好看！”
苏晓晓看了看地图，点点头：“这条道虽然比主道远一点，但坡度比较缓，适合我们慢慢爬，还能欣赏风景。”
大家都没意见，跟着林薇往风景道走。刚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路边的樱花树，粉的、白的樱花挂满枝头，风一吹，花瓣就像雪一样落下来，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层碎钻。张琪琪赶紧拿出画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开始画画，嘴里还念叨着：“太美了，一定要画下来，以后高考完了再来看。”
林薇拿着自拍杆，拉着沫卿和苏晓晓拍照，还不忘喊贺执：“贺执，快过来帮我们拍张照，要把樱花和人都拍进去！”
贺执赶紧跑过去，接过手机，认真地调整角度。“往这边站一点，”他指挥着，“对，笑一笑，樱花落在头发上很好看。”他拍了几张，递给林薇看，林薇满意地说：“不错啊，贺执，没想到你拍照这么好看，比魏延迟强多了。”
魏延迟在旁边不服气：“我拍照也很好看好不好？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他说着，还想抢过手机自己拍，结果被林薇一把推开：“别捣乱，人家贺执拍得好好的。”
沫卿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笑起来。她走到樱花树下，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樱花花瓣，刚要放进背包里，就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回头就看见贺执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刚才捡花瓣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樱花落在她的指尖，画面格外温柔。
“我……我刚才看到你捡花瓣，觉得很好看，就拍下来了，”他的耳尖有点红，把手机递过来，“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删掉。”
沫卿看着照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很少拍照，总觉得自己不上镜，但这张照片里的她，眼神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连头发上的樱花都像是特意装饰的。“很好看，”她小声说，“不用删掉。”
贺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落进了眼里。“那……我把照片发给你，”他说着，赶紧拿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把照片发过去，还不忘说：“以后有好看的风景，我再帮你拍。”
继续往上爬，路边的樱花树渐渐少了，换成了高大的松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晓晓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提醒大家：“前面有个休息区，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会儿，喝点水补充体力。”
休息区有几张石凳，旁边还有个小卖部，卖些水和零食。林薇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掏出手机开始发朋友圈，张琪琪则继续画画，苏晓晓在整理背包里的东西，魏延迟跑去买烤肠了。沫卿刚坐下，贺执就递过来一瓶温牛奶，还有一块黑巧克力：“喝点牛奶，补充点能量，前面那段台阶有点陡，别累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巧克力？”沫卿接过巧克力，有点惊讶。她很少跟别人说自己的喜好，没想到他都知道。
“我……我听林薇说的，”贺执的耳尖有点红，眼神有点闪躲，“她说你怕胖，只吃黑巧克力。”其实他是上次在图书馆看到她吃黑巧克力，特意记下来的，这次爬山特意带了好几块。
沫卿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却让心里甜甜的。她看着贺执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却没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担心：“你要不要吃点？我这里还有草莓味的能量棒。”
“不用了，我不饿，”贺执摇摇头，把能量棒往她手里塞，“你吃吧，你爬山消耗体力，需要补充。”
魏延迟拿着烤肠回来，看到他们俩的样子，笑着说：“哟，你们俩怎么不吃啊？这烤肠可好吃了，我特意多买了两根，给你们。”他说着，把烤肠递过来，还挤了挤眼睛，“你们俩慢慢吃，我去那边看看。”
看着魏延迟的背影，沫卿的脸颊有点烫，赶紧低下头吃烤肠。贺执坐在旁边，看着她吃烤肠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觉得比自己吃还开心。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大家继续往上爬。果然像苏晓晓说的，前面的台阶有点陡，走了没多久，沫卿就觉得腿有点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贺执看到了，也放慢脚步，跟在她身边：“要不要歇会儿？别着急，我们慢慢爬。”
“不用，我能行，”沫卿摇摇头，继续往上走，却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身体往前倾了一下。贺执眼疾手快，赶紧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边带了带：“小心点，这里的台阶有点滑，你看着点脚下。”
他的手很有力，掌心暖暖的，攥着她的手腕，让她觉得很安心。沫卿站稳后，赶紧把手缩回来，脸颊有点烫：“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没关系，”贺执说，又往前走了两步，走在她的左边，正好挡住了旁边的陡坡，“我走在你旁边，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接下来的路程，贺执一直走在沫卿的左边，时不时提醒她“这里有石头，小心点”“前面的台阶有点高，慢慢走”。沫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白衬衫被汗水浸出了淡淡的痕迹，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觉得很可靠。她想起高三这段时间，不管是她物理考砸了，还是英语作文写不好，贺执都会在她身边，帮她讲题，给她打气，像一道光，照亮了她枯燥的高三生活。
又爬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山顶的观景台很大，站在上面，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远处的高楼大厦像小小的积木，马路上的汽车像甲壳虫一样慢慢移动，近处的云栖山被绿色的植被覆盖，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大家都兴奋地跑到观景台边，拿出手机拍照，林薇更是激动地大喊：“太美了！这风景也太好看了吧！”
张琪琪赶紧拿出画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画眼前的风景，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生怕错过这美丽的景色。苏晓晓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山顶的风，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好久没这么轻松了，感觉所有的压力都没了。”
沫卿也走到观景台边，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很舒服。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肺部都充满了新鲜空气，之前刷题的疲惫、考试的压力，好像都被这风吹走了。她正看着远处的风景，肩膀突然被轻轻碰了下，回头就看见贺执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个棉花糖，粉色的，像朵小小的云。
“这个……”他的耳尖有点红，把棉花糖往她手里塞，“我刚才看到小卖部有卖的，觉得很好看，就买了一个。你小时候吃过吗？我小时候每次爬山，我妈都会给我买一个。”
沫卿接过棉花糖，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暖暖的。她小时候很少吃棉花糖，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吃，都很羡慕，现在手里拿着棉花糖，心里像回到了小时候，甜甜的。“谢谢你，”她小声说，咬了一口棉花糖，甜丝丝的，像在吃云朵。
“好吃吗？”贺执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期待。
“好吃，”沫卿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比我想象的还好吃。”
贺执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跟着甜起来。他走到栏杆边，和她并肩站着，看着远处的风景，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轻轻飘起，像在跳舞。“你看，”他指着远处的一所大学，“那是市师范大学，听说里面的樱花也很好看。不过……还是燕园的银杏好看。”
沫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看不清楚，但能想象出里面的样子。“等我们考上燕园，”她转头看着贺执，眼神里带着坚定，“我们就一起去爬燕园附近的山，再一起看银杏叶。”
“好，”贺执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们还要一起在未名湖边背书，一起去吃你说过的甜品店，一起把笔记本写满。”
他们就这样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风景，聊着未来的梦想，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水彩画。
大概在山顶待了一个小时，老师开始组织大家下山。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些，但也有几段台阶很陡，贺执还是走在沫卿的左边，时不时扶她一下，生怕她摔跤。林薇和魏延迟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他们：“你们俩快点，别在后面偷偷约会！”
沫卿的脸颊有点烫，赶紧加快脚步，贺执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也跟着加快脚步。
走到山脚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大家都累得不行，坐在大巴车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沫卿靠在椅背上，也有点困，刚要睡着，就感觉肩膀被轻轻碰了下，睁开眼就看见贺执手里拿着颗橘子糖，还有一张纸条。
“这个给你，”他把糖和纸条递过来，声音很轻，“路上吃，甜的。纸条上是我整理的物理错题重点，你回去可以看看。”
沫卿接过糖和纸条，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暖暖的。她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很工整，每道题的重点都标得很清楚，最后还画了个小小的山峰，旁边写着“今天爬山很开心，下次我们一起爬更高的山”。
她把纸条放进背包里，剥开橘子糖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往心里钻。靠在椅背上，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爬山的画面——樱花落在发梢时他慌忙递来的纸巾，台阶打滑时他攥紧自己手腕的温度，山顶上那支粉色棉花糖在风里晃出的软乎乎弧度，还有并肩看风景时，他说“要一起爬燕园附近的山”时眼里的光。这些画面像裹了糖衣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进心里，连风里都带着甜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把自己的头往肩膀上靠了靠，是贺执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和阳光的味道，像家里晒过的被子一样安稳。她没有动，就那样靠着，听着他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大巴车行驶的“嗡嗡”声，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等她再次醒来时，大巴车已经快到学校了。窗外的玉兰花还在开着，只是比早上落了些，花瓣飘落在车窗上，像在欢迎他们回来。她刚坐直身子，就看见贺执手里拿着瓶温牛奶，递到她面前：“刚醒喝点牛奶，免得一会儿下车头晕。”
沫卿接过牛奶，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她看着贺执，他的眼底有点红，好像也没怎么睡，却还是记得给她准备牛奶。“你也喝吧，”她把牛奶往他手里塞，“你爬山也累了。”
“我不渴，”贺执摇摇头，又把牛奶递回来，“你喝，我这里还有。”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另一瓶牛奶，给自己拧开，却没喝多少，只是看着她小口喝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有点暗了。同学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往家走，脸上都带着爬山后的疲惫，却也带着放松的笑容。林薇走在沫卿身边，揉着自己的腿：“累死我了，明天一定要睡个懒觉，不早起刷题了。”
张琪琪抱着自己的画板，兴奋地说：“我今天画了好多风景，明天要把它们整理好，贴在笔记本里，当成高三的纪念。”
苏晓晓推了推眼镜，说：“我今天拍了很多照片，晚上回去整理一下，发在班级群里，大家都可以看看。”
贺执走在沫卿的右边，手里帮她提着背包，里面装着今天没吃完的巧克力和能量棒，还有那双他送的运动鞋。“我送你到公交站台吧，”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沫卿点点头，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玉兰花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白色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
“今天……谢谢你，”沫卿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轻，“谢谢你的鞋子，还有牛奶和棉花糖。”
“不用谢，”贺执摇摇头，耳尖有点红，“只要你开心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爬山的时候看到你笑，我觉得比自己爬到山顶还开心。”
沫卿的脸颊瞬间烫了起来，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想起山顶上他说的话，想起他手里的棉花糖，想起他走在自己左边的样子，心里像揣了颗小太阳，暖洋洋的。
走到公交站台，沫卿要坐的车还没来。两人站在路灯下，谁都没说话，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风把玉兰花的香味吹过来，混着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
“下周的模拟考，”贺执突然开口，声音很坚定，“我们一起加油，争取都考个好成绩，离燕园再近一步。”
“好，”沫卿点点头，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坚定的光芒，“我们一起加油，一定能考上燕园。”
公交车来了，沫卿上车前，贺执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攥着，像怕她跑了似的。“沫卿，”他的声音有点紧张，却很认真，“那个……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爬山吧，就我们两个人，去爬更高的山，看更好的风景。”
沫卿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还有她的影子，像把整个世界都装进了里面。“好，”她小声说，“我等着。”
车子开动时，她从车窗里往外看，贺执还站在站台边，手里提着她的背包，看着她的方向，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为止。沫卿把脸贴在车窗上，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回到家，沫卿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着那双绣着银杏叶的运动鞋，还有那张写着物理错题重点的纸条，嘴角忍不住一直笑。她拿出手机，翻看着贺执今天帮她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樱花花瓣，笑容温柔，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格外好看。
她把照片保存好，又翻出今天爬山时拍的风景照，有山顶的城市全景，有路边的樱花树，还有和林薇她们的合照。她把这些照片整理好，建了个文件夹，命名为“云栖山的回忆”，里面还特意放了一张贺执的侧影照——是他在山顶帮张琪琪看画板时拍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很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窗外的玉兰花还在飘着，月光洒进房间，温柔而安静。沫卿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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