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律师,把财产公证和协议的事提上日程。他没瞒着杨博文,甚至把律师发来的草案存在手机里,特意翻给杨博文看。
“你看,这里写了‘左奇函自愿将名下所有动产及不动产赠与杨博文’,还有这条‘若因左奇函单方面原因导致关系破裂,需承担杨博文及孩子的全部生活费用直至孩子成年’。”左奇函指着屏幕上的条款,像个邀功的孩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你尽管说。”
杨博文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堵得厉害。他把手机推回去,声音有点闷:“我不要这些。”
“为什么不要?”左奇函皱眉,“这是我的心意,也是给你的保障。”
“我要的不是这些保障。”杨博文抬起头,眼底带着点红,“左奇函,我怕的不是你不给我钱,我怕的是……你哪天突然就变卦了,像梦里那样,转身就跟别人过安稳日子去了。”
左奇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伸手把杨博文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不会的。我这个人认死理,认定了就不会变。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把名字改了,跟你姓杨都行。”
“谁要你改姓。”杨博文被他逗得笑了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那些不好的。”
“我知道。”左奇函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背,“是我以前做得不好,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才让你这么没安全感。以后我会慢慢补回来的,一点一点,让你相信我。”
从那天起,左奇函像是换了个人。以前总爱窝在工作室写歌到深夜,现在每天准时回家,变着花样给杨博文做营养餐;以前对孕检流程一窍不通,现在手机里存满了孕期注意事项,连哪种叶酸含量最高都记得清清楚楚。
杨博文夜里还是会做梦,但梦里的场景渐渐模糊了。有时是手术台的冷光变成了左奇函递过来的温水,有时是海滩上的笑声变成了左奇函趴在他肚子上听胎动的傻气模样。
那天去做四维彩超,医生把屏幕转向他们,指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说:“你看,这是宝宝的手,在打招呼呢。”
左奇函盯着屏幕,眼睛亮得吓人,手紧紧攥着杨博文的手,指尖都在抖。他突然凑到杨博文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博文,你看他多好,像你。”
杨博文的眼眶瞬间热了。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生命,又看看身边这个眼眶泛红的男人,突然觉得那些恐惧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或许未来还有很多难题要面对,或许世俗的眼光依旧会带来压力,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左奇函小心翼翼地扶着杨博文的腰,像护着稀世珍宝。杨博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开口:“左奇函,协议不用签了。”
左奇函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信你了。”杨博文笑了笑,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信你不会走,也信我们能一起把孩子养大。”
左奇函的脚步顿住,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杨博文,然后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嗯,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