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城的繁华东区,毗邻热闹大街之处,坐落着一座占地广袤的府邸——宋府。这里乃是当朝首辅宋惊澜的宅邸。宋惊澜,字景骁,已稳坐首辅之位二十载,他勤于政务,心系百姓,在民间声望极高,深受万民爱戴。
回溯往昔,年少的宋惊澜与秦淮楼的男花魁沈宴辞情定终身,携手共许白首之约。婚后,二人伉俪情深,相濡以沫,并育有一子,取名沈南意。沈宴辞本出身名门,乃名臣之后,然而,萧青焕篡位之际,其父沈烈风因拒不从逆,惨遭屠戮,唯有沈宴辞侥幸存活,却无奈流落至秦淮楼,成为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直至与宋惊澜相恋,终得圆满。
此刻,在宋府的一处精致房间内,沈南意正与贴身护卫擎夜交谈。擎夜,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松,五官冷峻坚毅,剑眉斜飞,目若点漆,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沈南意,问道:“公子,属下实在不解,您为何对萧惊野如此上心?莫不是,公子有意拉拢此人?”
沈南意今日身着一袭鲜艳红衣,黑发如墨瀑般垂落于脑后,鬓边以精巧银翼为饰,眉心一点朱砂鲜艳夺目,更衬得肌肤白皙胜雪。他那狭长迷人的丹凤眼微微上翘,眼尾轻挑,仿佛能勾人魂魄。挺直的鼻梁下,是性感的樱桃红唇,右耳一枚红色玛瑙吊坠摇曳生姿,整个人透着一股妖娆风流又贵气逼人的独特气质。
沈南意听闻擎夜的话,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缓缓说道:“我不过是好奇,他究竟何来的自信,笃定自己能救出韩修远,还敢应下与我们合作之事。”
擎夜微微皱眉,不屑地说道:“公子,此人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罢了……”
沈南意抬手,轻轻制止擎夜继续说下去,眼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悠然道:“有时候,越是看似纨绔之人,往往越不简单。”
擎夜满脸困惑,不禁开口问道:“公子此话怎讲?”
沈南意嘴角笑意更深,缓缓解释道:“我曾与萧惊野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绝非胸无点墨之徒。要知道,他出身前朝皇族,又岂会是寻常的纨绔子弟?比起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他可有趣多了。”
擎夜见自家公子对萧惊野如此感兴趣,便不再多言,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公子当真打算与他长久合作?”
沈南意那双漂亮的眸子闪过一道精芒,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惑人的弧度,悠然道:“且先看看他有几分本事。这萧惊野啊,就像一头尚未驯服的狼崽子,看似桀骜不驯,还容易伤人。不过,我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越是难掌控,越是有趣。”
擎夜见公子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恭敬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先行告退,公子若有吩咐,唤我便是。”
沈南意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擎夜躬身行礼,转身悄然退出房间。
沈南意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狭长的丹眼微眯,陷入沉思,不知在谋划着什么。良久,他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眼底一抹兴味一闪而过。低声喃喃道:“好戏,这才刚刚开场……萧惊野,可别让我失望啊!”
与此同时,在白府那布置典雅却透着丝丝压抑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白逸铮端坐在案桌前,一身玄色衣袍绣着银色暗纹,显得英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冷肃之气。他鬓发如霜,五官硬朗,一双眸子锐利如鹰,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儿子白景尘。白景尘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身姿修长,宛如玉树临风。与父亲相比,他少了几分沉肃,多了几分温润。墨黑如瀑的长发用白玉冠束起,一张脸细致白皙,五官清秀俊朗,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沉默良久,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最终,白逸铮率先打破沉默,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缓缓说道:“阿尘,你当真执意要帮沈南意?你如此上心,莫不是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白景尘微微一怔,随后陷入沉默。白逸铮目光紧紧锁住儿子,神色严肃,沉声道:“为父不希望你因感情而误事,日后你可是要成为白家之主的,肩负的责任重大,儿女情长岂能成为你的羁绊?你是我白逸铮唯一的儿子,家族的兴衰都系于你一身,你当以家族利益为重。”
白景尘这才缓缓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表情平静,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心中有数。只是孩儿不明白,您为何对萧君越如此厌恶?”
白逸铮目光复杂地看了儿子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缓缓说道:“萧君越、陆轻妍、我,还有你母亲,我们四人自幼便是好友,更是青梅竹马。当年,我与萧君越皆钟情于陆轻妍,那时我们二人在盛京素有‘盛京双璧’之称。”
白景尘微微诧异,没想到父辈之间竟有如此复杂的过往。
白逸铮继续说道:“后来,为了能得到陆轻妍,我买通了一个丫鬟,让她在酒水中下药,本想借此让陆轻妍成为我的人。然而,世事难料,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四人竟喝下了同一种酒。当晚,意外发生,陆轻妍失身于萧君越,而我则与你母亲……有了你。”
白景尘听闻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表情瞬间凝固,满脸的震撼之色。
白逸铮目光凝滞,声音中带着几分怅然,继续说道:“那件事,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后来陆轻妍得知真相,与我恩断义绝,嫁给了萧君越。我竟不知,他们二人早已经情投意合。”
“所以,您才如此痛恨萧君越?”白景尘情绪复杂,实在难以相信父亲与萧君越之间竟有这般纠葛。
白逸铮回过神来,神色一凛,沉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的怨念虽已淡了许多,但每每看到萧惊野那张与萧君越相似的脸,当年之事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心如刀绞。”
白景尘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盯着父亲问道:“父亲,您可曾爱过母亲?”
白逸铮目光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沉默片刻后,淡淡开口道:“从未。”
白景尘目光执着,继续追问:“父亲,您扪心自问,若没有陆轻妍,您会娶母亲为妻吗?”
白逸铮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答道:“绝无可能。”
白景尘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父亲,既然您对母亲毫无情意,又为何要娶她?又为何要让我也如您这般绝情?”
白逸铮一时语塞,半晌才沉声道:“你是我的儿子,白家的继承人,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以家族利益为重。”
白景尘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自嘲,淡淡说道:“孩儿明白,父亲放心,孩儿不会感情用事。”
白逸铮看着儿子,见他神色平静,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般想,为父很是欣慰。你去吧,但切记不可与沈南意走得太近。”
白景尘点头,站起身来,恭敬行礼告退。
走出书房,白景尘站在廊檐下,微凉的夜风轻轻吹起他墨黑的衣摆。他一贯温润的眸子此刻变得复杂而深邃,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听到父亲那番话时,心中是何等的悲凉。他虽身为白家继承人,却不过是家族棋盘上一枚有价值的棋子罢了。
白景尘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抬步朝着自己的住处缓缓走去。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下,各方势力的暗涌正悄然涌动,一场关乎权谋与情感的风暴,正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