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苏沐妍跟着凌澈走出试炼场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魔法学院的琉璃穹顶，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林越和夏晚晴已经挤到了结界出口，两人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去。
“沐妍！你们刚才那招太帅了！冰里裹着光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夏晚晴一把抓住苏沐妍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赵炎那小子脸都绿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被冰光揍的滋味。”
林越则凑到凌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凌澈，居然肯主动给苏沐妍递冰？我还以为你要跟她冷战到毕业呢。”
凌澈侧身避开他的手，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周围投来的目光，语气平淡：“只是为了通过考核。”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苏沐妍，“下午三点，去图书馆。”
苏沐妍愣了一下：“去图书馆做什么？”
“契约的事。”凌澈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莫长老说，那里有关于上古契约的记载。”
旁边的赵炎、赵烈正被一群火系学生围着，脸色难看地谈论着刚才的比试。赵炎瞥见凌澈和苏沐妍在说话，冷哼一声：“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真以为冰和光能长久共存？等着看吧，迟早会互相反噬。”
苏沐妍皱眉，刚想反驳，却被凌澈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带着冰元素的凉意，透过衣袖传来，奇异的是，这股凉意并没有让她不适，反而让她冷静了下来。
“不必理会。”凌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实力会证明一切。”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苏沐妍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凌家继承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至少，他比苏家那些只会背后算计的长老们，要坦诚得多。
“沐妍，你别往心里去，赵家那俩就是输不起。”夏晚晴拉了拉她的手，担忧地说，“不过……你和凌澈真的要去查契约？我听说上古契约都带着诅咒，会不会有危险？”
苏沐妍摇摇头：“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再说，我们现在是生死绑定，就算有危险，也得一起面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刚才被凌澈拉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与光交织的暖意——那是契约在共鸣时产生的感觉，很奇妙，也很安心。
下午的图书馆格外安静，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和墨香的味道。苏沐妍按照凌澈给的地址，在最深处的禁书区找到了他。他正站在一个嵌着魔法锁的书架前，指尖凝聚着冰元素，似乎在尝试破解锁上的符文。
“需要帮忙吗？”苏沐妍走过去，光元素在她掌心流转，“光元素或许能净化符文的能量。”
凌澈侧过身，让她看到锁上闪烁的黑色纹路：“这是暗系封印，墨家的手法。”
苏沐妍的瞳孔缩了缩：“墨家？他们为什么要在图书馆的禁书区设封印？”
“不知道，但这说明，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凌澈的语气沉了下来，“试着用你的光元素覆盖上去，别直接净化，先看看反应。”
苏沐妍依言照做，淡金色的光元素像水一样漫过黑色符文。诡异的是，那些原本躁动的暗纹在接触到光元素时，竟平静了下来，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金色的微光。
“这是……”凌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们在共鸣。”
就在这时，书架突然轻微震动起来，最上层的一本黑色封皮古籍“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书页散开，露出里面用金色墨水绘制的图案——那是一个由冰与光交织而成的星芒阵，阵中央刻着两个字：星灵。
“找到了。”苏沐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古籍。书页边缘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星灵契约，上古时期由光神与冰神共同缔结，以灵魂为引，以生命为契……”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眉头越皱越紧。古籍上记载，星灵契约的确能让两人共享力量，但每一次力量融合，都会消耗双方的灵魂本源。如果融合过度，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魂飞魄散。
“后面还有。”凌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指着书页末尾的一行小字，“若契约双方心意相悖，力量会互相侵蚀；若心意相通，可突破神阶，引星力入体……”
“心意相通？”苏沐妍抬头看他，脸颊微微发烫，“这怎么可能？我们才认识多久，还是……”还是世仇家族的继承人。
凌澈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先不管这些，至少我们知道了控制力量的方法。以后融合魔法时，必须守住心神，不能有抵触情绪。”
苏沐妍点点头，刚想把古籍放回书架，却发现书页背面还有一行用暗墨水写的字，像是后来被人添加上去的：“星灵现，暗影生，双主争，大陆倾。”
“这是什么意思？”苏沐妍的心跳漏了一拍，“暗影生……难道和墨家有关？”
凌澈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伸手合上古籍，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冽：“不管是谁写的，这句话都在暗示，我们的契约会引来麻烦。”
就在这时，图书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学生的惊呼。凌澈和苏沐妍对视一眼，迅速将古籍藏进魔法袋，快步走出禁书区。
只见试炼场的方向升起一股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传来痛苦的嘶吼。一个负责巡逻的导师正举着法杖抵抗黑雾，焦急地大喊：“是暗系诅咒！快通知院长！”
“是卡伦！”苏沐妍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认出了那股黑雾的气息——和迷雾森林里偷袭他们的人一模一样。
凌澈握住她的手腕，冰元素瞬间在两人周身形成屏障：“他是冲着我们来的。”
黑雾像有生命般朝图书馆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石椅碎裂。苏沐妍能感觉到契约在剧烈震动，仿佛在预警着巨大的危险。
“光盾！”苏沐妍将光元素注入冰屏障，淡金色的光芒与冰蓝色交织，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黑雾撞在防线上，发出刺耳的嘶鸣。一个阴冷的声音透过黑雾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凌澈，苏沐妍，别躲了。你们以为躲在学院里就能安全？星灵契约是灾厄的前兆，只有毁灭你们，才能阻止大陆崩塌……”
“一派胡言！”凌澈的声音冰冷如霜，冰锥在他掌心凝聚，“有本事就出来，藏头露尾的鼠辈！”
黑雾中传来一声低笑，随即开始收缩，仿佛在准备更强大的攻击。苏沐妍紧握着凌澈的手，光元素与冰元素在两人之间疯狂流转，契约的共鸣从未如此强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的警惕，还有一丝……保护她的决心。
“别怕。”凌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们一起挡住他。”
苏沐妍点点头，抬头看向他。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在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他们联手，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黑雾猛地炸开，一道巨大的暗系能量波朝着他们袭来。凌澈和苏沐妍同时跃起，冰与光在半空中融合成一道璀璨的星芒，迎向暗能量波。
“轰——”
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学院，光芒与黑雾交织，将天空染成了奇异的颜色。当光芒散去时，黑雾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坑洞。
凌澈扶着有些脱力的苏沐妍，看着卡伦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他跑了。”
苏沐妍喘着气，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他说的话……你觉得是真的吗？我们的契约，真的会给大陆带来灾难？”
凌澈沉默了片刻，抬手拂去她脸颊上的灰尘，动作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与其相信别人的预言，不如相信我们自己。”
他的指尖依旧冰凉，但苏沐妍却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一起面对。”
远处传来莫长老和众多导师的身影，显然是收到消息赶来了。凌澈拉着苏沐妍的手，悄然隐入图书馆的阴影中。
“这里不安全了，”凌澈低声说，“我们先回宿舍，从长计议。”
苏沐妍跟着他穿过走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知道，卡伦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心意相通，力量相融，就一定能站上巅峰，打破所有的预言和诅咒。
毕竟，他们是被星灵契约绑定的人，是注定要一同变强，一同面对整个世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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