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带着欧霸攒了几天的火气。他手掌还僵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刚才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劲，普莱斯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清晰的红痕，看着竟有些刺眼。

普莱斯却像是没感觉到疼，冰蓝色的眼睛里甚至漾起点笑意，抬手轻轻碰了碰被打的地方，指尖蹭过那片温热的红。“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恩赐，”他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很久没人敢这么对我了，欧霸。”

“混蛋！”欧霸被他这反应刺得更怒，胸口剧烈起伏着，黑眼睛里燃着怒火，“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厌恶？什么叫滚开？”他说着就要往门口冲，手腕却被普莱斯一把攥住——对方的力道比上次更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普莱斯拽着他往回带了半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他低头看着欧霸泛红的眼眶，另一只手抬起，指尖擦过欧霸刚才打他的那只手的指腹，语气带着点贪婪的喟叹：“这边也想要，怎么办呢？”他笑得更厉害，笑声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刚才那一下太轻了，再用力点好不好？”

“你疯了！”欧霸挣扎着想甩开他，却被普莱斯按得更紧。他看着普莱斯眼里那抹扭曲的占有欲，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窜上来——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他的愤怒、他的抗拒，在普莱斯眼里好像都成了能让他兴奋的东西。

“臭总裁！我要你给我死！”积压的情绪终于绷断了弦，欧霸猛地抬脚去踹普莱斯的膝盖，另一只手攥成拳往他胸口砸。他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不管不顾地撕咬着眼前的人，指甲甚至划破了普莱斯的脖颈，留下几道血痕。

普莱斯没躲，硬生生受了他这几下。膝盖被踹得发疼，胸口也闷，但他反而笑得更欢，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突然俯身，用手臂紧紧环住欧霸的腰，把人按在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让两人的肋骨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腔里的心跳，一个急促狂乱，一个沉稳有力。

“死了谁来看着你？”他把脸埋在欧霸汗湿的白发里，声音低哑，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欧霸，我死了，你就会跑回雷奇温身边去了……我怎么能让你走？”

欧霸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去。愤怒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他抵在普莱斯胸口，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像个诱人又致命的陷阱。

“放开我……”他声音发颤，带着点哭腔，“普莱斯……你放开我……”

普莱斯没放，只是松了点力道，却依旧牢牢抱着他。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欧霸压抑的呜咽。落地灯的光落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把普莱斯脸上的红痕、脖颈的血痕照得清清楚楚，也把欧霸泛红的眼角、苍白的脸色映得明明白白。

普莱斯轻轻拍着欧霸的背，动作竟有些温柔。“哭吧，”他低声说，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有占有欲，有偏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就留在我身边。”

笼门早已锁死，他有的是时间，等这只愤怒的鸟儿慢慢耗尽力气，最终心甘情愿地停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