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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环蝶

许环蝶推开审讯室门时,孟懿德正盯着桌上的尸检报告皱眉。白炽灯的光在他鬓角的银丝上跳了跳——明明才三十五岁,这半年来像被抽走了半截精气神,连说话都带着股烟味的沙哑。

“死者王志强,男,42岁,盛华集团副总。”许环蝶把保温杯放在他手边,枸杞菊花茶的热气漫上来,“报案人是他的秘书林薇,说今早进办公室发现人趴在桌上,胸口插着把裁纸刀。”

孟懿德没动杯子,指尖点在报告的某一行:“致命伤是胸口锐器伤,但死者左手手腕有浅表割伤,边缘不整齐,像是……犹豫过?”

“不像自杀。”许环蝶拉开椅子坐下,从证物袋里倒出枚袖扣,“现场找到的,上面沾着微量血迹,DNA比对是死者的。但这枚是限量款,全市只有三个人有——王志强自己,他的合伙人李建国,还有他妻子苏晴的弟弟苏伟。”

审讯室的监控屏幕亮着,李建国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西装袖口空荡荡的。他是第一个被传唤的嫌疑人,理由是昨晚八点曾和王志强在办公室争吵,整栋写字楼的监控都拍到了他摔门而去的画面。

“我是和他吵了架。”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宿醉的疲惫,“他挪用公款填自己的赌债,公司快被掏空了!但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林秘书可以作证。”

孟懿德突然开口:“你袖口的袖扣呢?”

李建国的眼神闪了一下:“大概是……掉在路上了吧。”

许环蝶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问号。监控显示李建国离开时袖扣还在,而案发现场的那枚,内侧刻着的缩写“LJ”被利器划得模糊不清——像是故意要抹去痕迹。

第二个嫌疑人是苏伟。这个染着蓝头发的年轻人在拘留室里坐立不安,手腕上的银链子叮当作响:“我是去找过姐夫,但就是要钱而已!他欠我姐的青春损失费,凭什么不给?”

“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许环蝶抬眼时,正好对上他躲闪的目光。

“在酒吧……喝酒。”苏伟的指甲掐进掌心,“好多人都能看见我。”

但酒吧的监控只拍到他十点半进去,十一点就离开了。这中间的空白,足够从酒吧赶到盛华大厦。更可疑的是,他的球鞋鞋底沾着的泥土,和王志强办公室窗台外的花圃成分完全一致。

“第三个嫌疑人,苏晴。”孟懿德把苏晴的照片推到桌上,女人穿着素色旗袍,眉眼间有种病态的苍白,“王志强的妻子,结婚十五年,三个月前被诊断出抑郁症。”

许环蝶想起去苏晴家走访时的情景。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抗抑郁药,瓶身标签显示剂量是医嘱的三倍。阳台的晾衣绳上,挂着件男士衬衫,袖口的扣眼松垮,像是被人强行扯掉过什么。

“我最后见他是前天晚上。”苏晴说话时总盯着自己的指甲,“他说要去公司加班,就再也没回来。”

“你知道他挪用公款吗?”

女人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三天后,尸检报告的补充说明送来了。王志强的胃内容物里,除了安眠药成分,还有微量的曼陀罗花粉——这种花粉会导致肌肉松弛,无法反抗。而办公室的空调滤网里,正好残留着同样的花粉。

“有人先让他服用了安眠药,再用曼陀罗花粉确保他失去抵抗力,最后才用裁纸刀伪造自杀现场。”许环蝶在白板上圈出三个嫌疑人的名字,“李建国的袖扣,苏伟的不在场证明漏洞,苏晴过量服用的抗抑郁药……都太明显了,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孟懿德突然起身,抓起车钥匙:“去盛华大厦,再看一次现场。”

王志强的办公室还保持着原样,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阴影。孟懿德蹲在书桌前,手指拂过桌面的划痕——那是裁纸刀掉落时留下的,边缘却有处不自然的凹陷,像是被什么圆形物体砸过。

“环蝶,你看这里。”

许环蝶凑近,发现凹陷里卡着点银色的碎屑。她用证物袋收好时,眼角的余光扫过书架顶层——那里摆着个水晶奖杯,底座边缘有新鲜的磨损痕迹,上面沾着的木屑,和书桌上的完全一致。

“这是去年的优秀员工奖,”赶来的林薇解释道,“王总说这是他最看重的荣誉,一直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案发当晚,你在办公室待到几点?”孟懿德突然问。

林薇的脸色白了白:“我……我九点就走了,李总吵架的时候我还在,他可以作证。”

“是吗?”许环蝶打开手机,调出一份通话记录,“但通讯公司的记录显示,你十点十五分还在这栋楼里打过电话,给王志强的私人号码。”

女人的嘴唇开始发抖:“我……我是回来拿文件的,没见到王总。”

“那这个呢?”孟懿德从证物袋里拿出枚胸针——那是在空调滤网附近找到的,蝴蝶形状的银饰,翅膀上镶嵌的碎钻少了一颗,而奖杯底座的凹陷里,正好卡着同样的碎钻。

“这是……我的胸针。”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前天就弄丢了,真的不是我!”

“你为什么要杀他?”许环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因为他挪用公款时,你是知情者,甚至帮他做了假账?还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肯负责?”

最后这句话像惊雷,林薇猛地抬头,眼泪汹涌而出。原来法医在整理证物时,发现她办公桌抽屉里的孕检报告,孕周六周。而王志强的手机里,存着条未发送的短信:“打掉孩子,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答应过我,会和苏晴离婚的。”林薇瘫坐在地上,“可他不仅反悔,还威胁要让我身败名裂……那天晚上我回去拿文件,听见他在办公室打电话,说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我一时糊涂……”

她承认自己先在王志强的咖啡里加了安眠药,又用早就准备好的曼陀罗花粉堵住空调滤网。等王志强失去意识后,她本想用裁纸刀伪造自杀,却因为紧张失手把奖杯碰倒,砸在桌面上。慌乱中,她扯掉了王志强的袖扣想嫁祸给李建国,又故意在窗台留下泥土,让常来要钱的苏伟成为嫌疑人。

“那苏晴过量服用抗抑郁药,也是你安排的?”孟懿德问。

林薇摇了摇头:“不是我。苏姐早就知道王总外面有人,她的抑郁症……其实是装的,为了在离婚时多分财产。我只是碰巧利用了这一点。”

审讯室的门关上时,许环蝶看着窗外的玉兰花。春天的阳光把花瓣照得透亮,有只白蝴蝶停在枝头,翅膀扇动的频率,像极了林薇胸针上的纹路。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孟懿德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的保温杯冒着热气,“但有时候,蝴蝶来不是因为花,是因为……腐肉。”

许环蝶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玻璃。她想起苏晴在警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早就不想活了,可他凭什么活得那么自在?”或许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沉默着,等一场迟来的毁灭。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卷着玉兰花瓣飘进来,落在孟懿德的肩膀上。他鬓角的银丝在光线下闪了闪,突然笑了笑:“走吧,还有份报告没写完。”

许环蝶跟在他身后,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他的重叠在一起,敲在水磨石地面上,像某种未完待续的节拍。窗外的蝴蝶振翅飞走了,留下满树繁花,在阳光下安静地盛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薇的供述像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激起的涟漪却在孟懿德的指尖戛然而止。他捏着那份孕检报告,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纸张的折痕过于整齐,像是被人精心熨烫过,完全不像慌乱中塞进抽屉的样子。

“环蝶,去查林薇的通话记录,特别是案发前一周的。”他突然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在白炽灯下格外清晰,“还有,她办公室的碎纸机,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复原。”

许环蝶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审讯时林薇的眼泪,那哭声里有种刻意放大的颤抖,像是在背诵早已写好的剧本。碎纸机里的纸屑混着咖啡渍,黏成一团糟,技术科的同事用了整整两天,才拼凑出半张被销毁的转账记录——付款方是苏晴的私人账户,收款方是一个陌生的海外账户,金额恰好是王志强挪用公款的三分之一。

“苏晴在给林薇打钱?”许环蝶把打印出来的记录拍在桌上,“她知道林薇怀了王志强的孩子?”

孟懿德没说话,只是调出了苏晴家的监控。画面里,这个总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同一家花店买曼陀罗。店员的证词显示,她每次都强调要最新鲜的花粉,说“要用来给丈夫的书房驱虫”。

“曼陀罗花粉是苏晴给的林薇?”许环蝶的指尖发冷,“可林薇为什么要替她顶罪?”

答案藏在林薇母亲的病房里。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氧气管插在鼻孔里,床头的缴费单显示,上周刚交了五十万的手术费。主治医生说,是位匿名 donor 付的钱,转账附言里只有两个字:“安心”。

“是苏晴。”孟懿德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她用五十万和林薇母亲的手术名额,换了份假供词。”

再次审讯苏晴时,女人终于卸下了那层病态的苍白。她从旗袍暗袋里摸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王志强的声音炸了出来,满是酒气的污秽:“……那老东西死了正好,省得拖累你!林薇那个贱种,怀了孩子又怎样?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滚……”

“他不仅挪用公款,”苏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还在我母亲病重时,卷走了所有的救命钱。我去找他理论,他说就算我告到警局,也会让我身败名裂——他手里有我年轻时被胁迫的照片。”

录音笔里还有段对话,是她和林薇在咖啡馆的谈话。“我帮你母亲治病,”苏晴的声音带着蛊惑,“你只需要在警察面前‘记不清’细节,剩下的,我来处理。”

“所以你才故意在窗台留下苏伟的泥土?”许环蝶追问,“还有李建国的袖扣?”

“是。”苏晴承认,“李建国恨他入骨,苏伟急需用钱,他们都是完美的替罪羊。林薇的胸针是我偷偷放在空调滤网的,她那天根本没回办公室——我算准了她不敢说出真相,毕竟她母亲还在医院躺着。”

案情似乎清晰了:苏晴因恨起杀心,买通林薇顶罪,再嫁祸给李建国和苏伟。可孟懿德却在苏晴的证词里嗅到了违和感——她描述作案过程时,对裁纸刀的位置、奖杯倒地的角度都记得分毫不差,甚至连王志强衬衫上第二颗纽扣松动这种细节都没遗漏,反而像……照着剧本背的。

“去查王志强的人寿保险。”孟懿德突然抓起车钥匙,“受益人是谁。”

保险公司的记录显示,王志强三个月前买了份巨额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法定继承人”。但他的父母早已过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是他的妻子苏晴。更诡异的是,这份保险有个附加条款:若被保险人死于“他杀且凶手未归案”,保险公司将不予赔付。

“苏晴若真是凶手,根本拿不到这笔钱。”许环蝶盯着条款上的黑体字,“这不合常理。”

他们再次回到盛华大厦,这次的目标是王志强的私人电脑。技术科破解密码后,跳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十几段视频——全是王志强和竞争对手的非法交易记录,其中一段,拍到了李建国在酒桌上说:“姓王的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建国确实有杀人动机。”许环蝶放大视频里的时间戳,“这段录像拍于案发前一周。”

但李建国的不在场证明很牢固——他摔门离开后,直接去了酒吧,有七个证人能证明他从八点半一直待到凌晨。监控也显示,他离开后再也没回过盛华大厦。

“等等,”孟懿德突然暂停视频,“你看李建国的左手。”

画面里,李建国端酒杯时,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个“建”字。可警方第一次传唤他时,他手上根本没有戒指。

“去查李建国的行车记录仪。”

记录仪的内容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案发当晚十一点,李建国的车确实停在盛华大厦地下车库,但驾驶座上的人不是他,而是个穿着和他一模一样西装的男人——苏伟。蓝头发被染成了黑色,脸上还贴了仿真胡茬,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那枚刻着“建”字的银戒。

“是苏伟偷了李建国的车钥匙。”许环蝶调出苏伟的消费记录,“他前几天买过染发膏和仿真胡子。”

苏伟这次没再狡辩。他说自己当晚确实回了盛华大厦,本想偷王志强办公室的钱,却撞见王志强趴在桌上,胸口插着裁纸刀。“我当时吓懵了,”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看到桌上的袖扣,突然想起李建国和他吵架的事……就把袖扣塞进了王志强的手里,还故意在窗台蹭了点泥土,想让警察以为是李建国回来杀了他。”

他偷李建国的戒指,也是为了嫁祸——“我听姐夫说过,李建国的戒指从不离手,要是警察在现场看到这个,肯定会怀疑他。”

案情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林薇顶罪,苏晴布局,苏伟嫁祸,李建国被牵扯……可真正的凶手,似乎还藏在这些交错的线索背后。

孟懿德把所有证据摊在会议室的长桌上,从王志强的尸检报告到苏伟的染发膏收据,像在拼一幅没有图纸的拼图。当他把那份人寿保险条款和苏晴的抑郁症诊断书并排放在一起时,突然“啊”了一声。

“这份诊断书是假的。”他指着医生签名处的微缩水印,“正规医院的诊断书,这里会有个红十字标记,这个没有。”

他们找到了那位“诊断”苏晴的医生,对方很快承认,是苏晴给了他两万块,让他开份假证明。“她说……是为了让她丈夫放松警惕。”

“放松警惕?”许环蝶突然想起苏晴说的话,“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最后的突破口,来自王志强办公室的空调。维修记录显示,案发前一天,空调坏过一次,来修的师傅说,当时王志强的秘书林薇全程跟着,还特意问了“滤网怎么拆”。而那份被销毁的转账记录,收款方的海外账户,经过国际刑警协查,最终指向了一个人——林薇在国外读书的弟弟。

“五十万不是苏晴给的,”孟懿德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是林薇自己转的。她根本没怀孕,那份孕检报告是伪造的。”

真相像剥洋葱,一层层揭开,辛辣得让人睁不开眼。

林薇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她早就发现王志强挪用公款,并偷偷录下了证据。王志强察觉后,威胁要毁了她和远在国外的弟弟。走投无路的林薇,先伪造孕检报告稳住王志强,再买通医生给苏晴开假诊断,利用苏晴对王志强的恨意,诱导她买曼陀罗花粉(苏晴以为只是想让王志强过敏难受)。

案发当晚,林薇以送文件为由回到办公室,趁王志强不备,用掺了安眠药的咖啡迷晕他。她知道苏伟常来要钱,故意在窗台留下泥土;知道李建国和王志强吵架,提前偷了李建国的袖扣(李建国自己都没发现丢了);甚至算准了苏晴会为了保险金而“默认”自己是凶手——因为那份保险条款,苏晴若承认杀人,反而拿不到钱,只能沉默。

而王志强胸口的裁纸刀,根本不是林薇插的。

“是王志强自己。”孟懿德指着尸检报告上的一句话,“伤口边缘有轻微的犹豫性划痕,且刀柄上只有王志强自己的指纹。”

王志强在被迷晕前就醒了,他知道自己挪用公款的事败露,又怕林薇把证据交给警方,一时绝望,竟拿起裁纸刀刺向了自己。林薇赶到时,他还有最后一口气,却只是看着她,说了句:“别让我弟弟知道……”

这个男人,到死都想着要脸。

审讯室里,林薇终于不再演戏。她看着窗外飘落的玉兰花瓣,轻声说:“我弟弟明年就要毕业了,他不能有个坐牢的姐姐,更不能有个贪污犯的姐夫。”

许环蝶走出警局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孟懿德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罐身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凉丝丝的。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他突然说,“可有些花,从根里就烂了,引来的不是蝴蝶,是逐腐肉的蝇。”

许环蝶拧开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她想起王志强办公室的那盆兰花,案发后一直没人管,却在窗台上顽强地开着,白色的花瓣上,落了只不知从哪来的灰蝶,翅膀破了个洞,却仍在努力扇动。

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凶手与无辜,只有层层叠叠的欲望,和欲望尽头,那点残存的、连自己都快忘了的人性。

林薇的认罪书签完字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许环蝶盯着审讯室玻璃上的倒影,自己的脸和林薇的重叠在一起,都带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孟懿德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份快递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王志强的弟弟王知远,昨天从澳洲回来了。”

他把单子放在桌上,收件人地址是盛华大厦,“寄件人是王志强,案发前一天寄出的。”快递里是个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许环蝶的呼吸骤然停住——里面是王志强的自白视频。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眼窝深陷,对着镜头说:

“哥对不起你,挪用公款的事瞒不住了……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当年爸妈的车祸,不是意外。”

视频里,王志强颤抖着调出份旧文件,是份被篡改过的交通事故认定书。真正的肇事司机信息被涂抹掉了,只留下个模糊的车牌号,尾号是“739”。“这个号码,”孟懿德突然开口,“是李建国早年的车牌号。”他们再次传唤李建国时,这个一直强作镇定的男人终于垮了。他瘫在椅子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是他先逼我的……当年他爸不肯把公司股份让给我,我才……”原来二十年前,李建国和王志强的父亲合伙开公司,因分红不均起了争执。李建国酒后驾车,意外撞死了王志强的父母,却买通交警篡改了认定书。王志强近年整理旧物时发现了破绽,顺着线索查到了李建国头上,以此要挟他帮忙挪用公款填补赌债。

“他说只要我帮他,就永远不把这事说出去。”李建国的声音嘶哑,“可我知道,他迟早会把我拖下水……那天我摔门而去,不是因为公款,是因为他说‘爸妈在地下等着看你坐牢’。”

案情的脉络终于清晰,却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所有人都困在中央——王志强以父辈血仇要挟李建国,林薇为护弟弟设局,苏晴被恨意裹挟,苏伟因贪念嫁祸……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执棋者,最终却都成了棋子。

许环蝶去医院看林薇的母亲时,老太太已经能说话了。她拉着许环蝶的手,从枕下摸出张照片,是林薇和弟弟的合影,两个年轻人笑得露出牙齿。“薇薇从小就护着弟弟,”老太太抹着眼泪,“她爸走得早,家里就靠她撑着……那五十万,是她打了三份工攒的,哪里是什么匿名 donor 啊。”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把玉兰花瓣吹进来,落在许环蝶的警号上。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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