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曹玥送走小蛮，门外天色已渐渐暗了，闲来无事就坐在大厅桌前细细品茶，里屋深处缓缓踱出一抹明黄。那人身披松散的睡袍，一头乌发凌乱地散在肩头，正是当今皇上。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腰，脚步却不紧不慢地迈向曹玥，伸手便将她搂入怀中，手掌也开始不安分地游移。“哎，你手往哪摸呢！”曹玥羞恼地挣脱开来，脸颊微红，娇嗔道：“皇帝哥哥，你够了啊！”

皇帝轻笑一声，并未继续纠缠，而是转而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清水，仰头饮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丝言，你可知道朕为何让你告诉她真相？”

“为什么？”曹玥眨了眨眼，好奇心被勾起，径直坐到他身旁，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皇帝顿时来了兴致，语气像是在讲街头轶事般轻松随意：“庞太师告诉朕，庞统和那丫头回府第一晚就闹翻了。庞统命人收拾出自己隔壁的院子，想让她住在附近，这小心思，太师看得真切，想着用兄妹相称 刺激一把庞统！结果这算盘打歪了，人姑娘压根没对庞统动过心思，跟包拯断了也没想着回头找庞统，真打算跟他当兄妹了……呵，这不是弄巧成拙了？”

“所以说，这事不就坏菜了吗？”他越说越起劲，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庞统那边明摆着心有不甘，原本自己的小娇妻，现在却非要称兄道妹！啧啧，要是他真的对人姑娘不感兴趣倒也罢了，偏偏是真心喜欢人家。当初还是他自己提议当兄妹的，为了那个青楼名妓说了那些绝情话。如今呢？怕是要自己扇自己嘴巴子了吧！”

“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家姑娘。”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当初先舍弃了人家，现在人家已经心有所属，又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性子。纵使后来分开，人家也不愿高攀他的富贵——你能如何？”

曹玥听得满脸问号，忍不住追问：“皇帝哥哥，你说这么一大堆，重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

“哦！”皇帝恍然大悟似的，终于切入正题，“太师那老狐狸找到朕，问朕能否帮忙撮合他们俩。理由很简单：如果庞统与别家结亲，势必要找门当户对的岳家，未来必然多门助力。倘若庞统再不安分，朝廷也难以彻底掌控。但若让他们凑成一对，那就等于庞统孤立无援，既无高门大户的岳家撑腰，又赋闲在家，往后想折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况且，太师还说，只要消除那丫头对当年父亲被荐入京的疑虑，消去她对庞家的隔阂，事情就好办许多。”

他说到这里，凑近曹玥耳边低声道：“所以，太师才想着借你的口告诉她真相，好让这棋盘上的局势更明朗些。”

曹玥仍是一脸疑惑：“那如今太师打算怎么办？”皇帝瞥了她一眼，伸手又将她拉进怀里，捏住她细嫩的小脸，意味深长地道：“太师那老狐狸可是个精明角色，庞统也是个狡猾货色。至于那个心思单纯的丫头嘛，他们父子俩还不是手拿把掐？”

“哎，别这样！”察觉到男人的手再次蠢蠢欲动，曹玥急忙挣扎，试图脱身，“你干什么呢？！”

然而这次，皇帝却没有轻易放手，而是低头戏谑地看着她，眸色深邃：“呦~丝言，可不是当初你主动跳舞勾引朕的时候了。”曹玥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声音娇软地辩解：“我，我那时是听袁绮说她有个舞，以为跳的很好，可是失败了，她说当时围着包拯还没跳两圈呢就直接被包拯泼了一脸茶水，让她小姑娘家家的请自重！我当时觉得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就是试试，我就是想把自己第一次，嗯，留给你，不成就不成，谁知道你，你，你直接就把我按下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化作蚊鸣，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而皇帝却听得眉头微蹙，怀抱中的力道也渐渐收紧，沉声质问道：“你当初真的打算走了再也不回来？你想撇下朕一个人逍遥快活？”

察觉到皇帝的愠怒，曹玥心中不禁一颤。在她的记忆里，皇帝哥哥一直是那个情绪沉稳、对她百般宠爱的人。然而，这份溺爱似乎只存在于他为她划下的界限之内。一旦跨越了这道无形的防线，便会有一只冷酷的笼子缓缓合拢，将她束缚其中。自三年前她萌生寻访外祖父的念头起，那种窒息感愈发强烈。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就像一只被精心豢养的金丝雀，而郑王府便是那座囚禁她的华丽牢笼。“皇帝哥哥，我有些害怕。”曹玥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吟，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皇上微微松开了紧握的手，低头轻吻怀中小人儿的额头，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丝言，你真的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思想，想要做一些不同的事情了。但你要明白，金丝雀只有待在笼子里才能安然无恙。它并非麻雀，无法在野外独自存活，懂吗？”

曹玥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听着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继续在耳畔萦绕：“丝言啊，你知道吗？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容貌与身段愈发动人，朕的心里仿佛埋下了一颗种子。它不断生根发芽，攀爬蔓延，甚至让朕的心痒难耐。直到你舞动身姿勾引朕的那一刻，朕真的再也克制不住了——你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实，让朕忍不住想摘下来，捧在掌心细细品尝。朕对你的渴望，早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他稍稍停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语气更添几分深邃：“三年了，你被朕调教了整整三年。每一次，朕都能从你身上发现不一样的惊喜。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朕也觉得满足。丝言，其实你也离不开朕，不是吗？从你懵懂无知时起，真正围绕在你身边、呵护你的，除了郑王这个至亲长辈，就只有朕这个男人。你根本无法脱离现在的生活，更无法离开朕。每次朕想要你，你嘴上说着不要，但总是半推半就，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迎合——即便你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你的身体早已本能地向朕靠拢，因为在朕这里，你才能找到那份你渴望的安全感。”

曹玥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中混杂着情、欲和爱，复杂得让人无处可逃。她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哥哥痴傻，外公远走，祖父虽慈爱却未曾深入了解她。唯有皇上，是那个陪伴她一起嬉戏玩闹、搂抱取暖的人。她对他的依恋早已深入骨髓，哪怕仅仅是远远望着他，也足以让她感到安心。此刻，曹玥终于明白，无论她如何挣扎，终究还是离不开眼前的这个男人。

渐渐地，她主动吻上了皇帝的唇，一如当初他第一次吻上她的唇那般，带着无法抑制的情动。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影交织着向床榻深处偎去，衣衫轻解，情意缠绵，似要将彼此融入这无声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