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交错告白
1
3 月 20 日，夜 21:20。
鲸屿青旅的露天院子拉起了一串暖白小灯泡，像给黑夜安了一层柔光滤镜。
庆功啤酒泡沫翻涌，手风琴声在风里打着旋儿。
宋亚轩把空罐子往桌上一磕，脸颊带着薄红——
傍晚的庆功酒，他第一次没数自己喝了几杯。
严浩翔坐在他右手边，指尖转着那枚铜齿轮，偶尔用指腹摩挲照片里 17 岁的两个人。
灯影晃动，齿轮边缘反光，像在给旧照片打追光。
2
21:35，贺峻霖把最后一首《Yellow》收进尾音，起哄让寿星切蛋糕——
其实没人过生日，只是下午打捞上来的铜齿轮被张真源戏称“十年重逢纪念章”。
蛋糕是柠檬海盐味，表面用奶油挤了一只极小的齿轮。
宋亚轩握着塑料刀，刀刃却先递到严浩翔面前：“你来。”
严浩翔没接，只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一点点啤酒的凉意。
两人一起切下第一刀，奶油齿轮一分为二。
张真源吹口哨：“第一块给爱情。”
宋亚轩笑骂：“滚。”耳尖却红了。
3
22:00，酒过三巡。
人群散到院子里放仙女棒，火星落在脚边，像碎掉的星星。
宋亚轩靠在厨房门框，仰头灌下一杯冰水，试图把躁意压下去。
严浩翔跟进来，顺手把门带上，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还好吗？”
宋亚轩把杯子放台面，指节发白：“有点热。”
那不是酒的热，是躁狂的前兆——他太熟悉。
严浩翔没多问，只把铜齿轮塞进他手心：“握着，冰的。”
金属吸走了掌心的烫，宋亚轩吐出一口气，抬眼时带着水汽：“谢谢。”
4
22:10，厨房灯突然跳闸，漆黑一片。
宋亚轩下意识抓住严浩翔的手腕，指尖发抖。
黑暗中，严浩翔的声音低而稳：“我在。”
宋亚轩听见自己的心跳被放大，像海浪拍在耳膜。
下一秒，备用灯亮起，昏黄灯泡把两人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一个人。
宋亚轩抬头的瞬间，酒精、躁意、十年前的遗憾一起涌上来。
他踮脚，吻住了严浩翔。
5
吻很轻，带着柠檬啤酒的酸和一点海盐的涩。
严浩翔愣了半秒，手掌贴上宋亚轩的后颈，回应加深。
齿关轻碰，呼吸滚烫，像两条流浪的鱼终于找到同一片水域。
直到宋亚轩尝到淡淡血味——他咬破了严浩翔的下唇。
严浩翔没退开，只低声笑：“齿轮咬人？”
宋亚轩额头抵着他肩膀，声音闷得发颤：“对不起。”
“别道歉。”严浩翔用拇指擦过他唇角，“我自愿的。”
6
22:18，厨房门被敲响。
张真源的声音隔着门板：“保险丝我来换，五秒。”
宋亚轩猛地回神，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料理台。
严浩翔顺手把灯打开，光线瞬间刺眼。
张真源推门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宋亚轩发红的耳尖。
“灯泡没事，”他意味深长地咳了一声，“你们继续……换灯泡。”
门又被体贴地带上了。
宋亚轩低头笑出声，肩膀抖动。
严浩翔用指腹碰了碰他发烫的眼尾：“笑什么？”
“笑你刚才睫毛扫得我痒。”
严浩翔也笑，声音低低的：“那再来一次？”
宋亚轩抬头，这次主动凑上去，却只轻轻碰了一下嘴角，像盖章。
7
22:30，院子里的仙女棒燃尽，最后一缕青烟升上夜空。
贺峻霖抱着手风琴坐在台阶上，唱《拥抱》的最后一句：
“……让我为你唱首歌，最美的烟火。”
张真源靠在他旁边，用口型问：“成功了？”
贺峻霖眨眨眼：“目测双箭头。”
屋内，宋亚轩把额头抵在料理台冰凉的瓷砖上，深呼吸。
严浩翔从背后环住他，声音贴着耳廓：“躁意还在吗？”
宋亚轩摇头，又点头：“在，但方向变了。”
“往哪？”
“往你。”
8
22:45，宋亚轩的手机闹钟突然响起——
是他每天提醒吃药的铃声。
他手忙脚乱去关，药瓶却从口袋滚落，白色小片撒了一地。
严浩翔蹲下，一片片捡起，药片在掌心排成整齐的半月形。
“丙戊酸镁？”他念出药名。
宋亚轩“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严浩翔把药递给他，顺手倒了一杯温水。
宋亚轩就着水吞下，舌尖尝到一点苦味。
严浩翔忽然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帮你解苦。”
宋亚轩愣住，耳尖红得滴血。
“下次苦就告诉我，”严浩翔说，“我负责甜。”
9
23:00，院子灯串熄灭，人群散去。
严浩翔和宋亚轩并肩坐在厨房门槛，看远处海面零星的渔火。
宋亚轩把铜齿轮举到眼前，透过中心孔看灯光：“十年前，我们隔着同一片海，却没见过彼此。”
严浩翔侧头看他：“现在补偿还来得及吗？”
宋亚轩把齿轮戴到严浩翔左手无名指——齿牙刚好卡住指节，像一枚不合尺寸却固执的戒指。
“先欠着，”他笑，“等你修好灯塔，再补一场告白。”
严浩翔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那就说定了——日出为证。”
10
23:15，青旅走廊。
两人放轻脚步，怕吵醒别人。
却在拐角同时停下——
张真源和贺峻霖一人抱一个啤酒罐，蹲在楼梯口，像两只守夜猫。
张真源抬手比了个“OK”：“放心，今晚没人打扰。”
贺峻霖补一句：“明早我们晚点起。”
宋亚轩哭笑不得，把脸埋进严浩翔肩窝。
严浩翔捏了捏他后颈，声音带着笑：“晚安，齿轮先生。”
宋亚轩闷声回：“晚安，灯塔先生。”
楼梯口的灯泡闪了一下，像替他们熄灯。
黑暗中，两颗心跳终于落在同一拍。
（Chapter 7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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