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七年前的信
1
3 月 23 日，清晨 5:45。
台风白鹿的余风还在屋顶打转，空气里带着被雨水洗过的碘味。
鲸屿青旅的储藏室被翻得底朝天——张真源要找 2017 年的搜救队旧档案，却从一只发霉的木箱里，抽出一沓用塑料绳捆着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边角写着同样的字迹：
“给七年后的我”
落款日期：2017.3.21
2
6:00，餐桌。
四个人围着那沓信，谁都没先开口。
信封一共 50 封，每封都贴了编号贴纸，从“01”到“50”。
贺峻霖拿袖口擦了擦封面灰，轻声：“我写的。”
张真源抬头，眼里有未散的夜：“写给谁的？”
贺峻霖没答，指尖在编号“17”上停住——
那是 2017 年 8 月 17 日，灯塔爆炸后的第 30 天。
他把那封信抽出来，递到严浩翔面前：“你先听。”
3
6:10，拆信。
信纸很薄，带着潮味，字迹却清晰——
【17 号信】
“如果我七年后还活着，请替我回答一个问题——
那天我捂住你的嘴，让你别回头，你恨我吗？
——贺峻霖 2017.8.17”
严浩翔盯着那行字，指节发白。
宋亚轩伸手覆在他手背，像按住一枚即将爆炸的齿轮。
张真源低声：“那天我也在，但没来得及说话。”
三人同时看向贺峻霖。
后者垂眼，声音像从很深的地方传来：“我欠你们一句对不起。”
4
6:20，真相。
2017 年 8 月 17 日 00:23，灯塔爆炸。
16 岁的贺峻霖在塔顶练琴，目睹严国梁点燃导火索。
火光里，他冲过去捂住严浩翔的嘴，硬生生把人拖下楼梯。
爆炸声响起时，弹片擦过他左肩，留下一道至今未褪的疤。
他不敢说出真相，因为严国梁威胁要拉他一起死。
七年里，他写了 50 封信，却一封都没敢寄。
“我怕你们恨我。”贺峻霖的声音发抖，“更怕你们原谅。”
5
6:30，回信。
严浩翔拿起笔，在信纸背面写了一行字：
“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没早点找到你。”
他把信折好，装进新信封，封口处画了一只极小的手风琴。
宋亚轩接着写：
“谢谢你捂住他的嘴，也请你捂住我的躁狂。”
张真源最后写：
“下次别写信，直接来喝酒。”
三人把信递回贺峻霖手里，像把七年前的恐惧一并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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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第 01 号信。
贺峻霖抽出编号“01”的信——
那是 2017 年 3 月 21 日，他第一次来云岙，写给“未来的恋人”的：
“如果有一天，我敢在人前唱歌，请替我鼓掌。”
他把信递给张真源：“你替我实现了。”
张真源接过，指尖在“恋人”两个字上摩挲，耳尖微红。
宋亚轩起哄：“鼓掌要现场来。”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手风琴拉起《Yellow》前奏。
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味，音符像被风托起，飘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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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合唱。
严浩翔和宋亚轩跟着哼，张真源打拍子。
手风琴最后一个和弦落下，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水珠从叶尖坠落。
贺峻霖把 50 封信重新捆好，放进一只新的木箱。
箱盖上用烙铁烙了一行字：
“已签收，不再寄出。”
他把箱子推到张真源脚边：“以后归你保管。”
张真源笑着踢了踢箱子：“行，当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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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日出。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那箱信上，像给七年前的恐惧镀了一层金。
严浩翔把铜齿轮补缺片挂在箱锁上，齿牙刚好卡住。
宋亚轩把闹钟调到 8 月 17 日 00:23——
下一次开箱时间。
四人并肩站在院子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贺峻霖轻声说：
“七年前的信，今天毕业了。”
张真源接话：
“接下来，写新的。”
（Chapter 1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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