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副线爆发
1
上午九点三十，霖城海事局临时码头。
潮水退去，鸮礁重新露出脊背，像一条被剥了皮的鲸鱼骨架。
潜水员浮上水面，摘下呼吸器，对等候的快艇摇头：
「水下暗流太急，没找到尸体。」
宋亚轩站在甲板，指节因过度握拳而泛白——
没找到，意味着严浩翔可能还活着。
也可能，被潮水撕成碎片，再被鲨鱼分食。
他垂眼，看向掌心那枚沾血芯片，指腹摩挲金属边缘，像抚摸一把未出鞘的刀。
2
同一时刻，严氏老宅。
董事会紧急会议，檀香缭绕，却压不住火药味。
张真源坐在副位，指尖转着一支钢笔，声音温雅：
「浩翔失联，警方已立案，严氏需要临时掌舵人。」
老太爷拄杖，目光如鹰：「你？」
「我。」张真源抬眼，眸色沉静，「或者，您想看着严氏股价再跌三个跌停？」
老人沉默，檀木杖敲地，发出沉闷声响：
「一个月，找不回浩翔，位置就是你的。」
「好。」张真源颔首，指腹无声推过一份文件——
《严氏生物实验室股权转让协议》
受让方：霖城贺氏科技有限公司
签字栏，贺峻霖的名字已龙飞凤舞。
3
上午十点，霖城第一医院，VIP病房。
贺峻霖靠在床头，左腿石膏吊起，指间却灵活地转着打火机，金属盖「叮」地开合。
宋亚轩推门而入，把一份档案袋扔在他膝头：
「你欠我一个解释。」
档案袋内，是贺峻霖与贺氏科技的股权关系——
表面无关，实则控股人是他亲姐贺峻澜。
「解释什么？」贺峻霖抬眼，笑得没心没肺，「解释我利用你扳倒严浩翔，好让贺氏低价接盘实验室？」
宋亚轩下颌线绷紧，指背青筋浮现：
「你拿我当枪。」
「彼此。」贺峻霖把打火机抛给他，「你不也拿我当跳板，想逃离严浩翔？」
金属机身落在掌心，冰凉，像一把微型手枪。
宋亚轩垂眼，看见机身刻着一行小字——
【ZX-17-03-XX】
那是三年前，边境行动中，贺峻霖替他挡枪时的编号。
4
上午十一点，霖城看守所。
张真源隔着玻璃，看向被临时羁押的董事会元老——
严氏三叔公，严正坤。
老人双手被铐，目光阴鸷：
「浩翔没死，你骗不过老太爷。」
张真源低笑，把一份尸检报告推过去：
「DNA比对99.8%，死于枪伤，凶手宋亚轩。」
「你以为董事会会信？」
「会。」张真源抬手，把一枚U盘贴上玻璃，背面刻着蛇形Y字，「因为，这是浩翔亲手录的遗言。」
屏幕亮起，严浩翔的嗓音低而稳：
「……如果我死了，凶手只能是宋亚轩。」
「他欠我一条命。」
5
中午十二点，霖城警方新闻发布会。
闪光灯此起彼伏，发言人声音冷静：
「严氏集团继承人严浩翔，确认死亡，嫌疑人宋亚轩，已限制出境。」
镜头切到观众席，宋亚轩坐在最后一排，黑色连帽衫压到眉骨，像一座被雨水冲刷的孤岛。
他垂眼，看向手机——
热搜第一：#严浩翔被杀#
热搜第二：#保镖反转#
热搜第三：#强制爱BE#
指尖划到最底，一条私信弹出：
【想救他，来贺氏旧仓库。——H】
6
下午一点，贺氏旧仓库。
铁门锈蚀，阳光从屋顶破洞漏进来，像一把倾斜的剑。
贺峻霖坐在木箱，左腿石膏已拆，指间转着那只打火机：
「尸检报告是假的，DNA用的是浩翔三年前留在军医院的血样。」
宋亚轩没说话，枪口抬起，直指他眉心：「人呢？」
「人？」贺峻霖抬眼，笑意不达眼底，「人就在你脚下。」
地面，一只黑色集装箱，长宽高两米，透气孔被海水腐蚀得锈迹斑斑——
像一口被潮水冲上岸的棺材。
7
集装箱内，严浩翔被绑在医疗椅上，胸口枪伤已做简易包扎，血迹浸透纱布，像一朵枯萎的梅。
他抬眼，看向头顶监控，声音低哑：「张真源，你骗我。」
耳机里，张真源声音温雅：「浩翔，别怪我。」
「董事会要你死，公众要你死，宋亚轩也要你死——」
「我只是，成全所有人。」
8
仓库内，宋亚轩枪口仍抵在贺峻霖眉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钥匙。」
贺峻霖抬手，把一只银色遥控器抛给他：
「炸弹倒计时，十分钟。」
「你选——」
「救他，还是抓我？」
宋亚轩垂眼，看向遥控器屏幕——
【00:09:58】
他抬手，枪柄狠狠砸在贺峻霖后颈，男人闷哼倒地。
下一秒，他冲向集装箱，输入密码——
【17-03-XX】
箱门弹开，严浩翔抬眼，目光穿过昏暗，落在他脸上：
「宋亚轩，你来了。」
9
下午一点十五，仓库外。
警笛由远及近，红蓝灯闪成一片。
张真源坐在迈巴赫，指间转着那只银色芯片，目光落在监控画面——
集装箱内，宋亚轩用刀割断严浩翔手腕束带，把人扛在肩上，像扛起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男人低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浩翔，你欠我的——」
「终于还了。」
10
下午一点二十，仓库后门。
严浩翔胸口红透，呼吸微弱，却抬手，把一枚银色钥匙塞进宋亚轩掌心：
「项圈……」
宋亚轩垂眼，看见钥匙齿形与后颈锁扣吻合，像一把迟到了三年的救赎。
他抬手，把钥匙插入锁孔——
「咔」
项圈弹开，黑色皮质落在地面，像一条死去的蛇。
严浩翔指尖点上他颈后那颗小痣，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宋亚轩，自由了。」
11
下午一点二十五，炸弹倒计时【00:00:30】
宋亚翔把严浩翔扛上肩头，冲向仓库后门——
身后，贺峻霖从昏迷中醒来，抬眼，看向两人背影，忽然笑了：
「严浩翔，你赢了。」
他抬手，把打火机抛向空中——
金属机身落下，砸在地面，火花四溅——
「轰！」
12
下午一点三十，仓库爆炸。
火光冲天，黑烟翻滚，像一场刚升起的蘑菇云。
宋亚轩把严浩翔塞进救护车，回身，看向火海——
贺峻霖站在门口，身影被火光吞没，像一幅被烧掉的旧照片。
他抬手，对宋亚轩做了个口型：
「活下去。」
13
下午两点，救护车。
严浩翔躺在担架，胸口红透，却抬手，握住宋亚轩手腕：
「宋亚轩……」
「嗯。」
「我欠你一条命。」
「不欠。」宋亚轩垂眼，声音低哑，「我开枪，我还债。」
男人指尖摩挲他颈后那颗小痣，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
「那就——」
「用余生还。」
14
下午三点，霖城警方。
发言人声音冷静：
「贺氏旧仓库爆炸，疑似尸体一具，身份待确认。」
「严氏继承人严浩翔，确认生还，嫌疑人宋亚轩——」
「无罪。」
15
下午四点，霖城海湾。
潮水涌上来，把爆炸残片卷入深海，像一场刚结束的噩梦。
宋亚轩站在堤岸，抬手，把那只银色芯片抛向空中——
金属弧线被阳光吞没，像一粒陨石坠入大气，再也找不到痕迹。
他低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严浩翔，你活了——」
「我，自由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