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跳比我更先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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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的第七天，微博热搜仍挂着#严宋十指交扣#的词条。CP超话过年一样剪出各种饭制视频，连两人十七岁在练习室抢麦的远古素材都被4K修复，弹幕横飞：【他们甚至没说过在一起，却好像从未分开过。】
严浩翔刷到这条时，正坐在保姆车后排去央视中秋彩排的途中。窗外北京早高峰拥堵成一片红色灯海，他忽然想起那一夜工体的白色荧光海——原来记忆也有色差，只要人是对的，颜色再冷也能被心跳捂热。
宋亚轩坐在他左边，膝盖上摊着一台轻薄的MacBook，屏幕里是刚刚写完的歌，文件名只有一个字母——S。严浩翔用余光扫到，没有问出口，只是伸手把对方的耳机摘下来一只，塞进自己左耳。里面放的是他们凌晨一起录的demo，鼓点像心跳，一下一下，同步率 ninety-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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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官宣微博如约上线。
@严浩翔：「介绍一下，我失而复得的@宋亚轩。以后请多关照，这次不许跑。」
配图是两张剪影——酒店阳台，日出将云层烧成淡金色，两人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面十指交扣，像两条曾经脱轨的列车终于并轨。
十秒后，宋亚轩转发：
「不跑了，除非你不要我。@严浩翔」
微博瘫痪了十五分钟。CP粉哭着刷话题#心跳比我更先认出你#，路人吃瓜，黑粉控场失败，因为严浩翔工作室扔出一张律师函：【造谣出轨者，法庭见。】
而当事人此刻正坐在三里屯一家火锅店的包厢，红油翻滚，辣椒浮浮沉沉。宋亚轩把毛肚七上八下，油碟里加了两勺香菜，严浩翔皱着眉替他挑出去——动作熟练得像这五年从未缺席。
"下次公开能不能提前打招呼？"宋亚轩嚼着毛肚，声音含糊，"我经纪人差点报警。"
严浩翔把冰可乐推到他手边，语气淡淡："我提前说了——凌晨四点，在你睡着的时候。"
宋亚轩愣了半秒，想起昨夜迷迷糊糊间，有人贴着他耳廓低语："把你交给我吧，天亮就告诉全世界。"他以为那是梦，原来是被盖章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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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线在同一座城市悄悄收拢。
张真源结束舞蹈彩排，拎着一杯冰美式站在地下车库，等贺峻霖的微信定位。对方甩来一个livehouse地址：「十点，压轴嘉宾临时请假，你替我顶一场，二十分钟，不唱也行，站着当花瓶。」
张真源笑出声，回了个「好」，油门一踩，车子滑进夜色。抵达时距离上台只剩半小时，贺峻霖站在后台门口，手里抱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工作牌在颈侧晃啊晃，像高中生偷偷混进成人场。
"观众不多，三百人，都是熟人。"贺峻霖把花塞给他，"但我要直播，所以别跑调。"
张真源低头嗅花，声音低："我什么时候跑过调？"
"五年前，跨年晚会，你唱《唯一》，"贺峻霖准确报出黑历史，"副歌降了半个Key，被我笑到现在。"
张真源没反驳，只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扇吹乱的发丝，指尖顺着耳后滑到颈侧，停在工作牌绳带上，轻轻一勾："那今晚我升半个Key，给你赔罪。"
演出开始，台底下果然大多是圈内朋友，手机闪光灯星星点点。张真源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第一声和弦下去，就升了半个Key，贺峻霖在侧幕挑眉，嘴角止不住上扬。
最后一首是即兴，张真源对着麦架，声音低而稳："这首歌送给一个人，他总说我不会浪漫。"
"——但其实，我每天都在偷偷浪漫给他看。"
台下尖叫，直播弹幕刷到飞起：【霖源is rio！！！】
贺峻霖站在灯影里，眼眶被LED晃得发红，却笑得比灯还亮。他忽然伸手，比了个心，很小，很克制，但镜头捕捉到了——于是热搜又多了一条张真源浪漫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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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北京三环车流稀落。严浩翔和宋亚轩吃完火锅，戴着口罩压马路，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把人行道砖格当跳房子。宋亚轩忽然停住，指着前方红绿灯："那天我就是在这里回头，看到你跟着我。"
严浩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雨后的夜风带着潮味，红灯数字跳闪——17、16、15——像倒计时。他伸手，把宋亚轩帽檐往后一转，露出那双带笑的眼睛："那时候我心脏跳得比红灯还吵。"
"我也是。"宋亚轩抬手，覆在他胸口，掌心下心跳咚咚，像要穿透骨血，"它比我先认出你。"
绿灯亮起，两人却没有走。严浩翔忽然伸手，把人拽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不是后台那种克制的触碰，也不是酒店里带着泪的撕咬，而是光明正大、毫无保留的、向整座城市宣告的吻。远处有代拍的快门声咔嚓作响，他们都没躲。
分开时，宋亚轩微微气喘，额头抵着他："公开了，就不能反悔。"
"谁反悔谁是狗。"严浩翔笑，牵着他往前走，"回家，明天还要回重庆看外婆。"
"重庆？"宋亚轩愣住，"这么突然？"
"老太太看了热搜，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轩轩回来了'，说锅里炖了腊排骨，不吃就翻脸。"
宋亚轩眼眶一热，低头踢了踢脚下的水洼："那……买点水果上去，别空着手。"
"已经让助理备好了。"严浩翔捏了捏他指尖，"五年没回去，她想你比想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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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重庆南岸区老居民楼。
傍晚的雾气浮在嘉陵江面，像一层被揉皱的纱。外婆把腊排骨火锅端到阳台，小方桌被摆得满满当当。老太太用围裙擦手，一巴掌拍在严浩翔背上："让我抱轩轩，你让开！"
宋亚轩被抱了个满怀，老人身上带着烟火和洗衣粉的味道，他鼻子发酸，小声喊："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拍着他背，"再跑，我就让浩翔打断你的腿。"
严浩翔在旁边笑，露出虎牙："我舍不得，打我自己的行了吧。"
饭吃到最后，外婆从屋里翻出一个铁盒，打开，是两只平安扣，红绳已经褪色。她一只套进宋亚轩手腕，另一只递给严浩翔："五年前就准备好了，结果你们一个跑一个追，现在总算套上。"
红线在两人腕骨处打了个转，像把离散的光阴重新系牢。窗外，江对岸的灯次第亮起，倒映在水面，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宋亚轩低头摩挲平安扣，忽然伸手，勾住严浩翔的小指，声音轻却笃定："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红线不够长，就换铁链。"
严浩翔失笑，把他手指包进掌心："铁链太重，我用抱的。"
外婆在厨房洗碗，水声哗啦。阳台小方桌上，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白雾升腾，把两人的影子黏在一起，像一幅被水蒸气烫平的年画——
——从此，再无褶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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