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夏天熬成酒

校园酸涩 ·《把夏天熬成酒》

主角：严浩翔 × 宋亚轩

配角：张真源 × 贺峻霖

基调：酸涩 → 微糖 → 留白式 HE

关键词：转学、暗恋、乐队、暴雨、分别、重逢、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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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转学生把日落带来了

> "后来我想，如果那天没下暴雨，我是不是就不会在走廊尽头听见他唱歌，也不会把一整颗心错付给一个背影。"

——宋亚轩

1

八月底的渝城，热得连蝉鸣都发黏。宋亚轩抱着一摞转学材料，站在教导处门口，后背被汗洇出深色的地图。午休铃刚打过，四周空荡，只有头顶的老吊扇吱呀作响，像随时会罢工的垂死鸟。

"新来的？"身后有人开口，声音低而清，带着一点少年变声期未褪的磁。

宋亚轩回头——那人站在楼梯口的逆光里，指间转着一把黑色拨片，边缘磨得发亮。校服外套松垮搭在左肩，白T恤领口沾了点吉他木屑，在烈日下像一段泛白的胶片。

"嗯，高二（3）班。"宋亚轩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材料，"请问班主任办公室——"

"我带你去。"少年抬步经过他，风里有很淡的烟草味，混着柠檬薄荷的尾调。擦身而过时，拨片被轻巧地塞进宋亚轩校服口袋，"见面礼，"对方说，"我叫严浩翔。"

心跳就是在那一刻开始超速的。宋亚轩后来回忆，连蝉鸣都突然噤声，整个世界只剩自己鼓噪的血液，和口袋里那片冰凉的金属。

2

中午的教室像蒸笼。严浩翔把新生领到门口就插兜走了，背影被走廊滚烫的光线拉得老长。最后一排靠窗的空桌上，有人用粉笔写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欢迎新同学，别惹左边那位，他脾气比天气炸。】

左边那位——张真源，正趴在桌上补觉，后脑勺卷毛翘起，像株不耐烦的蒲公英。听见动静，他抬头，眼尾泛红，声音带着倦意："转学？坐里边，我吹风扇。"

宋亚轩小心翼翼挪进去，刚把书包放下，前排的贺峻霖转过来，递给他一根碎冰冰，笑得像小太阳："别理他，他昨晚通宵写谱。"又指指讲台，"班主任去开会了，自我介绍留到班会课，你先适应。"

碎冰冰是草莓味，冻得牙齿发疼，却压不下胸口那股莫名的热。宋亚轩抬眼，透过窗棂，看见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严浩翔抱着吉他坐在栏杆上，背对人群，指尖扫过弦，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准确无误地飘进他耳里：

"我多想回到那个夏天，蝉鸣在田埂，一闭眼就能看见你侧脸……"

心跳再次失序。宋亚轩低头，口袋里拨片边缘锋利，在指腹压出一道细白痕，疼，却舍不得松手。

3

一周后，迎新班会。班主任老李抱着一沓志愿表进来，眼镜滑到鼻尖："下个月校庆，每班出一个节目。你们班……"他目光扫过最后一排，"严浩翔，你来带，反正你有个乐队。"

被点名的人正用圆珠笔在桌肚里玩井字棋，闻言抬眉，声音散淡："行，但我要加个键盘。"

全班哗然。本校乐队"Daybreak"自组建起就是三人配置：主唱兼节奏吉他严浩翔，鼓手张真源，贝斯贺峻霖。键盘手位置空悬两年，没人能跟上他们天马行空的速度。

老李皱眉："你有人选？"

严浩翔没回答，只是侧头，目光穿过整间教室，准确落在宋亚轩脸上。那一秒，宋亚轩错觉自己变成一束追光下的尘埃，无处遁形。

"他。"严浩翔用圆珠笔点了点，"新同学会钢琴。"

声音不高，却像往热油里泼了瓢冷水。四面八方的视线涌过来，有诧异、有羡慕、也有看热闹的揶揄。宋亚轩耳廓瞬间烧起来，下意识要拒绝，却在对上严浩翔眼睛时失了声——那人瞳仁黑得过分，眼尾下垂，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倦，却亮得惊人，像在说：别怕，跟我走。

到嘴边的"我不会"就变成了："好。"

4

傍晚，音乐教室。老式吊扇转得奄奄一息，夕阳从百叶窗缝隙钻进来，在地板切割出金色条纹。宋亚轩坐在电子琴前，手指悬在黑白键上，迟迟落不下去。他确实会钢琴——十级证书压在家书柜底层，可那是古典，是肖邦李斯特，不是眼前这份潦草的乐队总谱。

"先试试。"严浩翔把吉他背带跨到肩上，指尖扫过和弦，声音低而稳，"四个循环，你随便加，当玩。"

鼓棒互击两下，张真源踩下底鼓，贺峻霖的贝斯跟着沉进来。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在第四小节落下第一组和弦——是Am，随后滑到F，再跳到G，指法从生涩到流畅，只用了八秒。严浩翔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点笑，像日落跳进海里。

一曲终了，教室归于寂静。宋亚轩指尖微微发汗，心口却因久违的共振而轰鸣。严浩翔把吉他放下，走到他身后，俯身，左手覆在他手背上，右手替他按下高音区的C，声音贴在耳侧："这里，再加个九度，会更亮。"

呼吸滚烫，落在颈侧，像要烧出一个洞。宋亚轩整个人僵住，心跳声大得仿佛整间教室都能听见。严浩翔却在这时松开手，退后半步，声音散淡："成了，键盘就是你了。"

——他退得干净利落，却让宋亚轩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记得那一刻耳侧的烫，和指尖残留的薄荷味。

5

九月最后一个周五，校庆彩排。节目单贴在公告栏，Daybreak的《回到夏天》排在倒数第二，压轴是校舞蹈队的街舞。午休时，贺峻霖去买奶茶，张真源窝在鼓后面打瞌睡，严浩翔盘腿坐在舞台边缘，拿铅笔在总谱上改改画画。宋亚轩抱着书包，从侧台爬上去，坐到他旁边，双腿悬空晃啊晃。

"喂。"严浩翔用胳膊肘撞他，"明天正式演出，紧张吗？"

宋亚轩摇头，又点头，最后诚实道："怕出错，拖你们后腿。"

"不会。"严浩翔声音低，却笃定，"你弹得比我好。"

宋亚轩耳廓一热，垂眼看见对方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和腕骨上那道细小的疤——是上周调弦时被弦尾划的，当时血珠滚出来，他却只是随手抹了把，继续弹。宋亚轩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草莓图案，递过去："还……没止血。"

严浩翔愣了一下，接过，却没贴，只是攥进掌心，忽然开口："宋亚轩，你信吗？音乐记得所有事。"

"嗯？"

"比如——"他抬手，指尖在虚空轻点两下，"这里原本该有个休止，可你那天加了花，我就记住你了。"

宋亚轩心跳漏一拍，下意识屏住呼吸。严浩翔却在这时起身，背对他，声音散在风里："所以，别怕。舞台记得你，就不会让你出错。"

少年背影被夕阳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像一段即将告白的胶片，却定格在"朋友"那一帧。宋亚轩低头，看见自己影子被拉得很长，小心翼翼，却始终差半尺，才能与另一道并肩。

——那是他们离坦白最近的瞬间，之后很长一段时光，都只够用来错过。

6

校庆夜，暴雨说来就来。观众席撑起五颜六色的伞，像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蘑菇。Daybreak刚排到第二小节，音响"滋啦"一声，全校断电——配电房被雷劈了。人群哗然，校领导冲上台，用喇叭喊"演出取消"。

宋亚轩站在黑暗里，指节因骤停的和弦而发白。他看不见严浩翔，却能听见对方的声音穿过雨幕，稳稳地传过来："别停，继续。"

随后，木吉他扫弦声响起，无扩音，纯靠胸腔共鸣，却压过了雨声。张真源用鼓棒敲击金属椅背，模拟军鼓；贺峻霖用手指弹贝斯弦，声音闷却沉。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键盘上——没有电，他就用指腹敲击塑料键，模拟打击垫，声音清脆，像雨里开出的玻璃花。

观众席渐渐安静，伞面收拢，所有人回头，看向舞台——那里没有灯，只有四道剪影，被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像四棵被风压弯却不愿折断的树。宋亚轩弹到副歌，忽然听见严浩翔的声音贴耳而来，带着潮湿的雨气和滚烫的呼吸：

"宋亚轩，闭眼——"

他下意识闭眼，下一秒，手指被另一只手覆住，牵引着，按下一个陌生的和弦——是Cmaj9，比C多一粒星，比银河多一滴泪。雷声轰隆，雨声磅礴，却盖不住少年心跳。那一刻，宋亚轩知道，自己完了。

——他喜欢上严浩翔，在一场停电的暴雨里，在无人听见的Cmaj9里，在注定无法告白的十七岁里。

7

演出最终还是被取消。校领导冲上台，用喇叭喊"所有同学立刻回宿舍"。人群四散，像被风惊起的鸟。宋亚轩抱着键盘，站在后台门口，浑身湿透，却不愿走。远处，严浩翔正帮音响师收线，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像一串断线的珠。

贺峻霖撑着伞跑过来，把宋亚轩往怀里揽："别傻站着，会感冒。"又冲那边喊，"严浩翔——快点！"

严浩翔回头，雨水把额发打成绺，却冲他们笑，虎牙在闪电里一闪而过，像要把黑夜撕开。他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进宋亚轩手里——是那片黑色拨片，被雨水洗得发亮，边缘不再锋利，却带着体温。

"收好。"他声音被雨冲得七零八落，却字字清晰，"下次演出，还你一个新和弦。"

宋亚轩握紧拨片，指节发白，却笑得比任何一次都亮。他想说"好"，却在开口前，被严浩翔一把揽进怀里——短暂，却足够让心跳贴心跳，让雨声暂歇。

随后，那人松开手，退半步，声音散在风里："快跑，宿舍要关门了。"

三人冲进雨幕，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三条平行线，终于在这一刻短暂交汇。没人知道，下一次交汇会是何时——或许明天，或许毕业，或许更漫长的以后。

而宋亚轩把拨片攥在手心，雨水顺着指缝往下淌，像偷偷流掉的泪。他低头，无声地喊了一句：

"严浩翔，我等你。"

——声音被雨吞没，却烙在心底，像一道永不愈合的温柔伤口。

【第一章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