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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高高兴兴三天假，高一都抓紧了玩，如果没有作业这个东西，他们可以抓得更紧。

三天十五张卷子，从早上开始高一整个楼层都炸了，有种想代替高三提前往楼下扔卷子的冲动，但是碍于老师的死亡凝视，没敢冲动。

元旦汇演完最后一个晚自习最后十分钟就是万众瞩目的时候，每个人盯着那个时间都发狠了似的，一个个拎好包以便打铃直接跑路。

于清楪赶着这些天价试卷，除了中途休息喝水和塞了颗糖，始终没抬起头来。

郭翰本来一直注意时间，偏头看见后面的肖晓明还在奋笔疾书，有些疑惑，猫着腰问他，“你个住校生怎么不请假提前回去，那多爽啊。”

肖晓明停下笔，不好意思笑笑，挠头看他，“我家比较远，所以就不回去了，到时候寒假再回。”

“哦。”郭翰缩回脖子去。

下了晚自习，黎余灵被义姐叫走，郭翰把自己食盒里的饺子分出一半来，“我自己做的，要不要尝尝鲜？吃过的人都说咸。”

他的推荐动作太夸张，最后还笔了个大拇指，肖晓明被逗笑了，拿来吃了一个，“到时候下学期分班了，有缘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于清楪收拾好包回答了这句话。

“那我很期待缘分。”他把一瓶一直温着的热牛奶放他桌上，笑得似平常那般温温和和，“元旦快乐。”

走出校门时没在下雪，于清楪说冷，黎余灵便握了他的手一直牵着，半路看见陈安冉拿着那个郭翰的食盒吃那一半的饺子，两人对视笑得很高兴。

他和黎余灵互相对视一眼，于清楪浅浅地笑了笑，他笑时仿佛发着光，漂亮又明媚。

一月一号凌晨的钟刚响，黎余灵的信息便后一步到了，简单但蕴含着丰富的意思。

【元旦快乐。】

于清楪洗完澡把眼镜拿下来了，看不太清，内心对带框的近视眼镜的排斥和应激不知不觉小了很多，居然有想把隐形换下来的冲动。

他把红绳戴在右手手腕上，凑近去看他的消息，虽然能猜到，但是还是高兴。

他盯着看了半晌，看够了才回复。

于清楪【同乐。】

元旦凌晨的烟花不少，于清楪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看窗外，虽然烟花绚丽夺目的色彩在他眼里就是一片模糊的彩色光晕，但他还是像欣赏了完整的烟花似的，全身心沉在里面。

隔天朋友圈多出几条新动态，被轰炸最严重的重灾区是郭翰，只有一张茉莉花手串的图片，却被喷得不成样子。

1班的人大多人幼稚但素质好，全是愤恨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拿来让别人眼馋。

于清楪只点了赞，早上忙着写卷子，下午要去学校，义姐让去拿资料。

下午雪停了，天气很冷，他穿着短款的浅蓝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去拿了东西之后义姐吩咐让他给黎余灵送下资料，因为对方说自己有事，下午没有时间来。

于清楪应下之后离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自己和黎余灵的见面。

会被他妈妈看到么？看起来他妈妈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人，会很生气吧...

转念一想，他只是来送资料的，又不是干什么坏事，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短暂理清思绪，他到了家，没想到还有客人。

他温柔笑着朝里面的人打招呼，“妈，温姐好。”

“哎，小楪长这么大了，”坐在宋君言旁边的中年女人摆摆手，不赞同着称呼，但还是笑开了花，“叫什么姐啊，年纪大了，要叫阿姨了。”

宋君言伸手拍她的肩，“我说你从小到现在总比我漂亮，喜欢你的人比我多上不知道多少，还不能叫声姐了？”

两人笑得灿烂，于清楪没打扰她们的兴致，安安静静回了房间。

温姐是宋君言的闺蜜，也算于清楪的干妈，从下到大一直让喊姐，却已经是人至中年了。

他给黎余灵发了信息，对方回得很快。

黎余灵【今晚有时间，我过去拿。】

于清楪【不用，我过去就好了。】

其实不仅是担心周萦的态度，还是因为自己小小的私心。

对方也没多强求，只是提醒他要注意，晚上天冷还可能下雪，说着对方还开着玩笑把人惹炸毛了，到头来得自己哄。

黎余灵【小矮人小心被雪埋】

于清楪【我不矮，只是比你矮一些。】

看着对方有些急眼了认真解释的可爱模样，黎余灵也不再逗他了。

黎余灵【那我错了，你不矮，你最高最好看。】

于清楪扬着嘴角默默接受了，像只傲娇的猫。

没等太晚，傍晚时候他便撑着伞出去，把资料工工整整装在文件袋里面，提着往前走。

外面还是有些冷，于清楪把下巴埋进围巾里，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到了对方小区楼下，要比自家小区好不少，要进去得有主人同意，于清楪不想麻烦，于是在楼下等着。

人影越近，于清楪眼里光渐深，习惯性伸开手，然后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摄取对方的暖融融的温度，于清楪在他肩膀轻轻蹭了蹭，舍不得松开。

雪好似黯淡了几分，寒冷也被隔绝在外，于清楪感觉不到冷，只感觉怀里暖意融融。

“好了，该耽误时间了。”于清楪眷恋最后抱了下，然后松开他，笑容在路灯暖黄的光下显得温柔。

“冷么？”黎余灵握住他的手。

“不冷。”于清楪摇摇头，把资料递给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下午为什么没有时间？”

对方把他的围巾裹严实，耐心答，“因为我妈在医院有点事，我得过去。”

“现在忙好了？”

“嗯。”

“那就好...”于清楪自顾自应着，看了眼渐暗的天色，朝他浅笑了下，“我该走了。”

“小心些，”他唇角微勾，“小矮人。”

“你才矮。”于清楪梗直脖子故作凶巴巴瞪他，但脖颈全埋在围巾里看不出来，凶是不凶，可爱是真可爱。

黎余灵偏开头轻笑了一声，轻揉他头发，“我错了，所以，再见？”

“嗯。”他轻轻把手抽回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