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嘈杂：
“他们那样做，很过分。”
不是“你好可怜”，而是“他们错了”，这是一种立场的选择。
烂好人肘子都没有在明面上站在少白身边的勇气。
少白自然也不知道有人敢。
少白身体一僵，没有回头，闷声说：“不用你管。”
叛逆是失败者才能玩的把戏。
当然也是少白的拿手好戏。
杨潇雨没有离开，也没有说教，只是接着说：
“我知道那种感觉——所有人都看着你，但你却觉得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没有试图理解他，而是分享了一种相似的孤独感，这瞬间击穿了少白的防御。
共情。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
共情。
无论是否出自真心。
共情。
总之是种认同。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少白紧闭的心门的一条缝。他第一次觉得，身边这个女孩，看的不是他的笑话，而是他的背影。
杨潇雨看到当然不是笑话。
“我当时当然不是在看他的笑话。”
“我知道你当时当然不是在看他的笑话。”
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打出了类似的话。
有些惊讶，杨潇雨开始改变她心里对肘子的评价。
“高级卧底”，这是她以前对肘子的看法。毕竟肘子从不断绝和那些嘲笑少白的人的来往。
“或许这个人也跟我一样想拯救他吧。”杨潇雨开玩笑似地给了自己这种假设。
可能性不大。
“又幻想了。”
“怎么可能有人跟我一样？想自以为是的拯救少白呢？”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同时在彼此心中响起。
对话继续。
“……可能你不知道，好像你也不喜欢打篮球。”
杨潇雨打出了这句话，并不期待什么反馈，只是想继续把回忆进行下去。
“哦，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但事实上，确实是我带着少白开始融入集体的。打篮球是我能想到最方便的法子。”
果然。
杨潇雨立刻把刚刚那种找到了同行者的错觉打消。
“那样的集体？”
手指快速滚动，在键盘上打下一句又一句。
“那样的集体，你带着他融入了有能怎么样？”
“难道他以后就不会被歧视吗？”
“难道以后他就不会被欺负吗？”
“难道以后他就不会被嘲笑吗？”
“难道以后他就不会被戏弄吗？”
连珠炮一般。
这些问题……实在是很尖锐。
但是这些问题……
肘子都想过了。
所以他没有回答。
“当然这些问题我当时也没有注意过。”
“那是我们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就在那件事过后。”
那件事，自然指的是苏艺涵事件。
在这样的体育课上，肘子忙着偷偷找各种角度看清梦。安福，清梦，小陌，杨潇雨，都是这个班的。
体育课自由活动，少白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操场边缘徘徊，看着其他男生打篮球。
肘子也是后来才带着少白打球。现在事情的声浪还高。
杨潇雨拿着一瓶刚买的水，径直走到少白面前，递给他。
“帮我拿一下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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