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当局者迷吧,你不知道你有多伟大。”
心跳声就像草原上跑过的牛羊的脚蹄践踏之声 ,颤抖的手打出一行含着泪笑的字。
“如果我真的伟大就好了。”
“如果我真的伟大就好了。”
肘子无法反驳。
“算了我继续吧。”
于是回忆继续。
“用这个吧,这个擦手方便。”
在少白迟疑地接过时,她轻声说:“我妈说,真正强大的人,不是从不狼狈,而是狼狈之后,还能收拾好自己。”
她将一种不堪的经历,升华成了一种关于“强大”的教诲。
少白明白,她看见了他所有的不堪,但她的目光里没有嫌弃,只有一种安静的包容。
“你知道吗?”
又是这句开头,但是肘子没有吐槽的心情。
“我抱过少白。”
“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没有。肘子想回答。
“还是那句话——”
“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输入框里,“不,并不可笑。”的字样,肘子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发出去。
没必要。
或许已经不能改变了吧。
那还是一个体育课。
小树林里,杨潇雨看到少白依旧僵硬得像块石头,眼神里全是茫然和自我否定。她知道,语言在那一刻是苍白的。
于是,她向前一步,没有任何犹豫,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很短暂,却无比扎实。她能感觉到他高大身躯的剧烈颤抖,像一头受惊的幼兽。
松开后,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少白,你不需要变成任何人喜欢的样子。你只需要,稍微喜欢一下你自己。”
这句话是拯救的核心:她不是在要求他改变以符合世界,而是在邀请他接纳自己。
言情般地对话。
这个拥抱,是少白记忆中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不求回报的肢体接触。那份真实的温暖,在他此后无数个冰冷的黑夜里,都成为他反复回味的火光。
当然这是过去了。
这是四个故事。
里面只有杨潇雨不顾一切的拯救。
自然而不刻意。
杨潇雨的拯救都发生在日常场景里,没有居高临下的“救世主”姿态。
尊重为前提。
她始终在维护少白的尊严,把他当作一个平等的人来对话。
种下改变的种子。
那些善意并未能瞬间逆转少白的命运,但它们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他心里。
在他日后每一次堕落的边缘,这些关于“被尊重、被接纳、被触碰”的记忆都会跳出来,与他当时的处境形成残酷的对比,加剧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也让他的堕落更显悲剧性——因为他曾真切地见过光,却又亲手关上了门。
当然。
少白当然堕落了。
要不然,一切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那是一个傍晚。
古诏河缓缓流淌,夕阳把水面染成橘红色。这是他们曾经聊过天的老地方,但今天的气氛完全不同。
少白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熟练地叼在嘴上,正准备点燃。
一声冷吓。
“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