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出口的门被撞得咚咚作响，沈惊寒用后背死死抵住，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林砚舟抓紧手里的玻璃罐，罐壁冰凉，透过掌心传来一阵寒意。
“这门撑不了多久。”沈惊寒的声音带着点喘，“楼道尽头不一定是生路，小心有诈。”
林砚舟点头，目光扫过楼梯间的墙壁。惨白的墙面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消防标语，其中一张被撕了一半，剩下的字迹歪歪扭扭：“【便利店生存守则】——”
他快步走过去，凑近看清了剩余的内容：
1. 午夜十二点后，不要直视货架第三层的商品。
2. 若听到收银台传来“欢迎光临”，必须回应“谢谢”，否则会被“它”记住。
3. 永远不要接受老板递来的塑料袋。
4. 离开时，记得“结账”——哪怕没有东西要买。
5. 若看到镜中倒影与自己动作不符，请立刻闭眼数到十。
林砚舟指尖划过最后一条规则，眉头微蹙：“这里有镜子？”
话音刚落，楼梯转角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反光。那是一面嵌在墙壁里的仪容镜，大概是供员工整理仪表用的，镜面蒙着层灰，却能清晰照出两人的身影。
沈惊寒刚松了口气，瞥见镜子的瞬间，突然瞳孔骤缩：“别动！”
林砚舟下意识顿住动作。镜中的沈惊寒正保持着抵门的姿势，表情紧绷，可镜中的“林砚舟”，却缓缓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手里的玻璃罐被换成了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现实中的林砚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依旧握着那罐泡着眼球的玻璃罐，没有刀。
“规则五。”林砚舟的声音很稳，“闭眼，数到十。”
他率先闭上眼，听到身边的沈惊寒也跟着屏住了呼吸。门板撞击的声音还在继续，夹杂着某种指甲刮擦木头的锐响，让人头皮发麻。
“一，二，三……”林砚舟在心里默数，后颈的绑定印记突然又烫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什么。
数到七的时候，耳边传来镜中倒影的低语，轻飘飘的，像贴在耳边说话：“他在骗你哦……睁开眼看看我嘛……”
林砚舟指尖收紧，没理会。沈惊寒那边也没动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清醒。
“十。”
两人同时睁眼，镜子里的倒影已经恢复正常，镜面上的灰尘似乎更厚了些，刚才的诡异景象仿佛从未出现。
“规则是真的。”沈惊寒松开抵门的手，门板的撞击声不知何时停了，“看来这副本里的‘规则’不能违反。”
林砚舟把墙上的规则默记一遍，突然想起什么：“刚才在店里，老板抬起头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欢迎光临’？”
沈惊寒愣了一下，回想片刻后摇头：“没有。只有他嗬嗬的叫声。”
“那还好。”林砚舟松了口气，“规则二没触发。”他顿了顿，看向楼梯尽头的光亮处，“现在要解决规则四——‘离开时记得结账’。”
沈惊寒皱眉：“收银台在店里，那怪物还在里面，怎么回去结账？”
“不一定非要去收银台。”林砚舟指了指楼梯间角落的一个破旧捐款箱，箱子上用红漆写着“便利基金”，投币口的位置有点眼熟，“你看这投币口的形状，像不像便利店的收银槽？”
那投币口是个窄长的金属槽，确实和常见的便利店收银机投币处很像。
“你的意思是……往这里投钱？”沈惊寒觉得离谱，但副本里的逻辑本就不能用常理推断。
林砚舟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是他刚才在店里随手揣的，现在派上了用场。“试试就知道了。”
他将硬币投进捐款箱，硬币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格外清晰。
“咔哒。”
捐款箱底部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楼梯尽头的光亮处突然出现了一扇门，门牌号是“001”。
【提示：已完成“结账”，出口开启。】
【副本剩余时间：32分17秒。】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林砚舟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还真行。”沈惊寒啧了一声，率先走向那扇门，“走了。”
林砚舟跟上，经过捐款箱时，瞥见箱子里的硬币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折叠的纸条。他顺手抽出来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下一个副本，记得带好你的‘队友’哦~”字迹和进货清单上的血字如出一辙。
他把纸条揉碎扔掉，走到门口时，沈惊寒正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刚才在镜子前，你没动摇？”
“规则比直觉可信。”林砚舟淡淡道，“你不也一样？”
沈惊寒哼了一声，推开了门。
门外不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一片纯白的空间，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地面，远处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显示着：
【副本“血色便利店”已通关。】
【玩家：林砚舟、沈惊寒。】
【评级：B+。】
【获得积分：各300点。】
【解锁道具：无。】
【解锁功能：个人面板、积分商城（初级）。】
【休息时间：12小时。12小时后将自动传送至下一副本。】
林砚舟看着面板上的信息，后颈的印记彻底不烫了，但那种和沈惊寒绑定在一起的微妙感觉，却挥之不去。
沈惊寒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扫了一眼后关掉：“12小时休息，足够恢复体力了。”他看向林砚舟，“这期间，最好别离我太远。”
虽然不情愿，但共享痛感的规则还在，他们暂时确实无法分开。
林砚舟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积分商城”入口上。
第一个副本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而他的“队友”，是那个让他头疼了好几年的死对头。
这无限副本，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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