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只有悬浮面板上的倒计时在无声提醒着休息时限。林砚舟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地面坐下，调出个人面板仔细研究。
面板设计简洁，除了基本的姓名、积分，还有一项“队友关联”，点开后能看到沈惊寒的状态——【体力值：78/100】【状态：轻微擦伤】。下面用灰色小字标注着：【因共享机制，双方状态异常将同步影响】。
“看来不只是痛感，连伤势都可能共享。”林砚舟指尖划过面板，“沈惊寒，你刚才被那怪物扫中时，伤得重吗？”
沈惊寒正对着积分商城的界面皱眉，闻言头也不抬：“死不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点嘲讽，“倒是你，刚才在楼梯间被‘共享’了一下，脸都白了，别拖我后腿。”
林砚舟确实在沈惊寒被扫中的瞬间，感觉到肩膀像被钝器砸过，现在还隐隐作痛。但他没接话，只是问：“商城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堆垃圾。”沈惊寒退出商城，“初级阶段只有些基础工具，绷带、打火机、劣质匕首，还死贵。300积分连把像样的武器都买不起。”
林砚舟点开商城，果然如沈惊寒所说，商品列表简陋得可怜，唯一有点价值的是“临时止痛剂”——能屏蔽共享痛感30分钟，售价150积分。但下面标注着：【使用后可能导致感官迟钝，影响判断力】。
“这东西不能随便用。”林砚舟关掉面板，“在副本里，痛感有时候是保命的信号。”
沈惊寒嗤笑：“你倒看得明白。”他靠在虚拟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休息吧，下一个副本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
林砚舟没异议，找了个离沈惊寒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保持在安全距离内，又不至于太近。他刚闭上眼，就听见沈惊寒低骂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沈惊寒的声音有点闷，“手被碎玻璃划了下。”
林砚舟睁开眼，果然看到沈惊寒正捏着自己的左手食指，指腹处渗出血珠。几乎是同时，他自己的左手食指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低头一看，皮肤完好无损，痛感却真实得可怕。
共享伤害，远比想象中更麻烦。
“需要处理吗？”林砚舟起身，想去商城买绷带——虽然知道只是心理安慰，毕竟伤在沈惊寒手上。
“不用。”沈惊寒干脆地拒绝，从口袋里摸出块纸巾随便裹住手指，“矫情。”
林砚舟看着他那副硬撑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荒谬。两个在现实里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却因为这该死的绑定机制，连一点小伤口都要“同甘共苦”。
他没再坚持，重新坐下，却没了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血色便利店”的细节——那些扭曲的商品标签、老板空洞的眼窝、镜子里诡异的倒影，还有墙上那几条规则。
“沈惊寒，”他突然开口，“你觉得那些规则是怎么来的？”
沈惊寒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耐：“什么意思？”
“规则怪谈类的副本，规则往往对应着副本里的‘死因’。”林砚舟分析道，“比如不能直视第三层商品，可能那里藏着导致死亡的关键；不能接受老板的塑料袋，也许那袋子会带来诅咒。这些规则更像是……前人用命试出来的警告。”
沈惊寒沉默了片刻，难得没反驳：“你的意思是，以前有其他玩家死在这副本里？”
“很有可能。”林砚舟点头，“而且系统故意把这些规则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就是在筛选能注意到细节的人。”
沈惊寒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受伤的食指：“那镜子里的倒影呢？规则只说让闭眼，没说它会干什么。”
“也许是诱导玩家违反其他规则的陷阱。”林砚舟想起镜中那个拿着刀的“自己”，“它想让我们互相猜忌，甚至动手。一旦我们在镜子前自相残杀，就等于违反了‘绑定队友’的核心规则，后果恐怕比被怪物杀死更糟。”
沈惊寒的脸色沉了沉，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警惕明显加重了。
休息时间在沉默中流逝，面板上的倒计时逐渐归零。
【休息结束，即将传送至下一副本。】
【副本名称：无灯古镇。】
【副本类型：中式恐怖。】
【基础规则：1. 古镇内禁止使用任何照明设备；2. 天黑后不得出门；3. 若遇到穿蓝布衫的老婆婆，必须接受她的糖果；4. 绝对不能回应身后的呼唤。】
【通关条件：找到古镇祠堂里的“镇魂灯”，并点燃它。】
【传送倒计时：10，9，8...】
机械音消失的瞬间，失重感包裹了两人。林砚舟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沈惊寒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次别乱跑，死在一起不值当。”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来的，最接近“关心”的话了。林砚舟扯了扯嘴角，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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