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舟盯着床头柜那条发光的缝隙，后颈的绑定印记突然微微发烫——是沈惊寒那边有动静？他侧耳听了听隔壁，没传来任何声音，大概是错觉。
他缓步走到床头柜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抽屉缝里透出的是淡淡的蓝光。伸手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封面上用蓝色钢笔写着“护士长工作记录”，字迹娟秀，正是他们要找的“失踪的护士长日记”？
太容易找到了。
林砚舟指尖划过封面，没立刻翻开。副本规则说通关条件是“揭露疗养院的秘密”，这本日记显然是关键线索，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拿到。
他把日记揣进怀里，刚要关抽屉，却发现抽屉底部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别信白大褂，他们早就不是人了——尤其是三楼的张医生，他喜欢收集‘听话的眼睛’。”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张医生？”林砚舟默念这个名字，想起刚才那个推推车的“医生”，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样貌。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远及近，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走。
林砚舟立刻回到床上躺好，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307门口停住了。
“咔哒，咔哒。”
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门板，一下又一下，节奏缓慢，像是在计数。林砚舟攥紧了怀里的日记，后颈的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比刚才更明显——是沈惊寒那边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还是……沈惊寒那边也有情况？
刮擦声持续了约莫一分钟，突然停了。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贴着门板响起，像是从门缝里挤进来的：
“307的病人……该吃药了哦……”
是那个“医生”的声音！
林砚舟没敢回应，规则里只说活动时间要出示病历单，没说夜间被敲门该怎么办。他能感觉到门外的“东西”没走，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似乎正透过门缝盯着他。
又过了几分钟，脚步声再次响起，缓缓朝308的方向移动。
林砚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隔壁很快传来同样的刮擦声，还有那个沙哑的声音：“308的病人……该打针了哦……”
紧接着，是沈惊寒低低的一声闷哼，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几乎是同时，林砚舟的胳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共享痛感！沈惊寒被攻击了？
林砚舟猛地坐起身，想去开门，却又想起规则——夜间必须待在病房里，锁好房门。如果现在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死死攥着拳头，听着隔壁的动静。刮擦声、脚步声、沈惊寒压抑的呼吸声……大约十分钟后，脚步声终于远去，朝着走廊尽头消失了。
隔壁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沈惊寒松了口气。林砚舟胳膊上的痛感也随之减轻，只剩下一点麻木的酸胀。
“你没事吧？”他对着墙壁低声问，声音压得极低。
隔了几秒，隔壁传来沈惊寒同样压低的声音：“死不了。那东西用针管扎门，被我用凳子砸回去了。”顿了顿，他补充道，“你那边怎么样？”
“没事，只是被盯上了。”林砚舟摸了摸怀里的日记，“我找到护士长的日记了，在床头柜里。”
“这么巧？”沈惊寒的声音里带着怀疑，“恐怕有问题。”
“我知道。”林砚舟点头，“便签上写了些关于‘张医生’的事，说他喜欢收集眼睛。”
“张医生……”沈惊寒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明天去三楼看看。规则二说不能损坏电疗仪，那地方肯定有问题。”
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砚舟躺回床上，却再无睡意。他摸出那本日记，借着微弱的光翻开第一页。
“×年×月×日，今天新来的张医生很奇怪，他看病人的眼神像在看实验品……”
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疗养院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黑暗。而那个“张医生”，无疑是这副本里最危险的存在。
他将日记重新揣好，后颈的印记又轻轻烫了一下，这次很温和，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安全。
林砚舟闭上眼，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待天亮。
今晚，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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