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铁窗栏杆照进病房时，林砚舟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五十九分，距离“活动时间”开始还有一分钟。
他摸了摸怀里的日记，一夜安稳，没再听到任何异响。后颈的绑定印记安安静静的，看来沈惊寒那边也没出什么事。
“当——”挂钟敲响第八声的瞬间，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开门声。林砚舟拉开房门，正撞见沈惊寒从308走出来，他的左臂上缠着一圈布条，是昨晚被针扎到的地方。
“看来你也没睡好。”沈惊寒扫了眼林砚舟眼底的青黑。
“彼此彼此。”林砚舟点头，目光看向走廊另一头——周明和李雪正从房间里出来，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周明，眼眶通红，像是哭过。赵峰和陈雨则紧随其后，赵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磨尖的钢管，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看来昨晚大家都没闲着。”赵峰的视线在林砚舟和沈惊寒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惊寒受伤的胳膊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人还挺狼狈。”
沈惊寒冷哼一声，没理他。林砚舟则拿出护士长的日记，扬了扬：“我找到这个了。”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这是……护士长的日记？”周明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能直接通关了？”
“没那么简单。”林砚舟翻开日记，指着其中一页，“日记里只写了些零碎的记录，提到了‘张医生’在做某种实验，用电疗仪折磨病人，但没说具体的秘密是什么。”他顿了顿，“规则二提到三楼的电疗仪不能损坏，我猜秘密就藏在那里。”
“三楼？”陈雨脸色一白，“刚才我去打水的时候，看到楼梯口贴了张告示，说三楼正在维修，禁止入内。”
“禁止入内，往往就是最该去的地方。”沈惊寒接口道，“而且日记里写了，张医生每天上午都会去电疗室。”
赵峰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三楼找证据？可那医生……”
“规则三，出示病历单就行。”林砚舟合上日记，“只要我们装作‘听话的病人’，应该能混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都觉得危险，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终，赵峰率先点头：“行，那就去三楼。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危险，各自保命。”
周明和李雪虽然害怕，但也只能跟上。
通往三楼的楼梯积满了灰尘，扶手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散架。刚走到二楼和三楼的转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比楼下刺鼻得多，还夹杂着一丝烧焦的味道。
三楼的走廊比楼下更暗，墙壁上布满了深色的污渍，像是被烟熏过。最尽头的房间挂着“电疗室”的牌子，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张医生可能在里面。”林砚舟压低声音，“都把病历单准备好。”
几人刚走到电疗室门口，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没戴口罩，露出一张苍白浮肿的脸，眼睛格外大，像是突出在眼眶外。他看到几人，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容：“是来做治疗的病人？”
正是日记里提到的张医生。
林砚舟几人连忙掏出病历单递过去。张医生接过，慢悠悠地翻看着，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许久，最后落在林砚舟身上：“你是307的？昨天晚上，是不是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林砚舟心里一紧，面上却装作茫然：“医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医生的笑容更诡异了：“没什么，进去吧。今天的治疗，会很‘舒服’。”
电疗室里摆着几台老旧的仪器，电线纠缠在一起，像一堆毒蛇。最中间的仪器上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只手，皮肤干瘪发黑，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这是……”李雪吓得捂住了嘴。
“别害怕，他只是‘治疗’失败了而已。”张医生拿起两根连着电线的电极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来，谁先试试？”
赵峰突然一把将周明推了出去：“让他先！他不是最胆小吗？正好治治他的妄想症！”
周明惊叫一声，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赵峰：“你！”
张医生的目光落在周明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也好，这孩子的眼睛……很干净。”
林砚舟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就在张医生伸手去抓周明的瞬间，沈惊寒突然将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向仪器的电线！
“滋啦——”
电线短路，冒出一串火花，电疗室里的灯瞬间熄灭。
“找死！”张医生怒吼一声，转身就朝沈惊寒扑来。
“快跑！”林砚舟喊道，拉起地上的周明就往外冲。
沈惊寒缠住张医生，一边躲闪一边将旁边的器械往对方身上砸。赵峰和陈雨趁机溜了出去，根本没管其他人。
混乱中，林砚舟看到沈惊寒被张医生抓住了胳膊，那只突出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惊寒的脸：“你的眼睛也不错……”
几乎是本能，林砚舟抓起墙角的灭火器，朝着张医生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砰！”
张医生闷哼一声，松开了沈惊寒，缓缓倒了下去。
电疗室里一片狼藉，只有电流的滋滋声还在响着。林砚舟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医生，突然发现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和他们后颈相似的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是已经发黑的伤疤。
“他也是玩家？”林砚舟愣住了。
沈惊寒揉了揉被抓疼的胳膊，眼神凝重：“或者说，是失败的玩家，变成了副本里的‘NPC’。”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