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疗室的电流声渐渐平息，张医生倒在地上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最后只留下一滩发黑的水渍和一枚生锈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编号73”。
“编号……”林砚舟捡起金属牌，指尖摩挲着冰冷的表面，“看来这些变成NPC的玩家，都有编号。”
沈惊寒靠在墙上喘气，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拉扯又裂开了，血珠渗过布条。林砚舟的胳膊也跟着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先离开这里，赵峰他们说不定已经跑远了。”
两人刚走出电疗室，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说话声，不是赵峰和陈雨的声音。
“陆衍，检查一下楼梯扶手，刚才那动静，应该是有人在三楼动手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像是在谈论天气。
紧接着是低沉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嗯。”
林砚舟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警惕。他们放轻脚步，走到转角处探头望去——
楼梯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正低头写写画画，侧脸线条柔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像个刚从咖啡馆出来的读书人。另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挺拔，正伸手检查楼梯扶手的松动处，动作利落，眼神锐利，指尖还沾着点未干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打斗。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转头看来。
风衣男人合上笔记本，目光在林砚舟和沈惊寒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砚舟手里的金属牌上，笑容加深了些：“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张医生已经被你们解决了？”
沈惊寒将林砚舟往身后拉了拉，语气不善：“你们是谁？”
“江辞。”风衣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人，“他是陆衍。和你们一样，是‘玩家’。”
陆衍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沈惊寒渗血的胳膊，又看向林砚舟紧绷的侧脸，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
“玩家？”林砚舟挑眉，“你们也是来查疗养院秘密的？”
“算是。”江辞走到他们面前，视线在两人后颈的位置停留了一瞬——那里的淡红色印记还未消退，“不过我们更感兴趣的是，你们怎么敢在张医生的地盘上动手？他的电疗仪可是连规则都护着的。”
沈惊寒冷哼：“规则？能困住人的从来不是规则。”
江辞笑了笑，没反驳，反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急救包，递过来：“陆衍的备用伤药，你们先用着。看你们这状态，共享痛感应该挺折磨人的。”
林砚舟愣了一下——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绑定关系。他接过急救包，道了声谢，打开一看，里面是碘伏和无菌纱布，比积分商城里的基础款精致得多。
“你们也有队友？”沈惊寒注意到江辞递东西时，陆衍的手下意识护在江辞身侧，像是在防备什么。
“嗯，老搭档了。”江辞的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比某些还在互相提防的‘队友’，要默契一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惊寒还没松开林砚舟的手。
沈惊寒的手僵了一下，不自然地收了回来。
林砚舟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暗流，直接切入正题：“你们知道疗养院的秘密？”
“知道一点。”江辞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张医生在用电疗仪做‘编号实验’，把失败的玩家变成NPC，金属牌上的编号就是他们的实验序号。而护士长的日记里，应该记着实验的源头——院长才是主谋，张医生只是执行者。”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早就知道答案。林砚舟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有规则摘抄，有NPC习性分析，甚至还有张医生的活动时间线，比他手里的日记详细得多。
“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
“收集信息，也是生存技能的一种。”江辞合上笔记本，“通关条件是‘揭露秘密’，光有日记不够，得找到院长的实验记录。我们查到记录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可惜……”
“规则四，禁止进入院长办公室。”林砚舟接话道。
“聪明。”江辞点头，“但规则没说，不能让‘NPC’替我们进去拿。”
这时，陆衍突然转身走向三楼走廊，低声道：“有人来了。”
几人立刻安静下来。很快，走廊尽头传来周明的哭喊声：“别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紧接着是赵峰的怒吼：“把你藏的积分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是赵峰和陈雨没跑远，反而盯上了落单的周明，想抢他的积分。
江辞啧了一声：“看来这副本里的麻烦，不止NPC啊。”他看向林砚舟和沈惊寒，“要帮忙吗？解决掉这两个，我们或许能合作找保险柜钥匙。”
沈惊寒看了眼林砚舟，对方微微点头。
“合作可以。”沈惊寒活动了一下手腕，“但规矩得我们定。”
江辞笑着摊手：“没问题。毕竟，我们也想看看，能解决张医生的组合，到底有多少本事。”
陆衍已经从墙角捡起了一根铁棍，递给江辞一个眼神。江辞回以颔首，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却像是已经制定好了完整的计划。
林砚舟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感觉——这对叫江辞和陆衍的搭档，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更危险，也更默契。
而这场疗养院的副本，因为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加入，显然会变得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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