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哭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赵峰的咒骂和陈雨的尖笑。林砚舟示意大家躲进旁边的空置病房，从门缝里往外看——赵峰正揪着周明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陈雨则在翻周明的口袋，动作粗鲁。
“就这么点积分？”赵峰嫌恶地把周明推到地上，“废物就是废物，通关两个副本才攒了400分？”
周明蜷缩在地上，肩膀发抖：“我……我还要留着买物资……”
“到了这地方，命都不一定保得住，留积分有什么用？”陈雨把搜来的积分卡塞进自己兜里，眼神贪婪，“赵哥，要不……把他处理掉？省得碍事。”
赵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刚要说话，病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沈惊寒率先冲了出去，一脚踹在赵峰后腰上。赵峰没防备，踉跄着扑出去老远，撞在墙上。陈雨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陆衍拦住了去路——他只是站在那里，没动，眼神冷得像冰，就让陈雨脚软得迈不开步。
“多管闲事！”赵峰爬起来，抄起地上的钢管就朝沈惊寒挥去。
沈惊寒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钢管“哐当”落地，赵峰痛得惨叫一声。林砚舟趁机上前，捡起钢管抵在他脖子上：“安分点。”
另一边，江辞慢悠悠地走到周明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眼泪，玩家之间自相残杀，可是最蠢的行为。”
周明接过手帕，看着眼前这两对突然出现的搭档，愣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想干什么？”赵峰盯着抵在脖子上的钢管，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们无冤无仇，放了我们，积分全给你们！”
“我们要的不是积分。”林砚舟语气平静，“是院长办公室的钥匙。”
赵峰一愣：“什么钥匙？我不知道！”
江辞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他：“别装了。刚才我们在二楼看到你鬼鬼祟祟地翻护士站，手里还拿了个铜制的小东西，不是钥匙是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哦对了，护士站的值班记录上写着，昨天只有你去借过‘清洁工具’，借工具的时候，顺手拿点别的，也很正常吧？”
赵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被盯上了。
“交出来。”沈惊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钢管在赵峰脖子上压出一道红痕，“或者，让我们把你丢给张医生的‘同事’？我听说三楼的李护士，最喜欢撕不听话的人的嘴。”
提到“李护士”，赵峰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显然他之前遇到过，知道厉害。他咬了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扔在地上：“给你们！别杀我！”
陆衍弯腰捡起钥匙，递给江辞。江辞掂量了一下，对林砚舟和沈惊寒说：“看来运气不错，省得我们再去找了。”
“现在怎么办？”林砚舟看向他，“规则四禁止进入院长办公室，就算有钥匙，直接进去恐怕会触发惩罚。”
“所以才需要‘NPC’帮忙。”江辞指了指地上的赵峰和陈雨，笑容温和，眼神却很冷，“这两位不是想抢积分吗？不如让他们替我们进去拿点东西。”
赵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都绿了：“不行！进去就是死！规则说了禁止进入！”
“那也比现在死好，不是吗？”江辞拍了拍他的脸，“要么进去找院长的实验记录，要么现在就让陆衍把你们扔去喂‘东西’，选一个。”
陆衍适时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赵峰和陈雨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恐惧，最终还是赵峰咬着牙点头：“我去！但你们得保证，拿到记录就放我们走！”
“当然。”江辞笑得像只狐狸，“我们一向说话算话。”
林砚舟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清楚这所谓的“保证”有多不靠谱，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和沈惊寒交换了个眼神，都默认了这个计划。
一行人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门是厚重的红木制，上面挂着块牌匾，写着“院长室”三个字，透着一股压抑的威严。
赵峰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在抖，插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
钥匙转动，门开了条缝，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进去。”沈惊寒推了他一把。
赵峰踉跄着走进门，陈雨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江辞随手把门掩上，只留了条缝。
“我们就这么等着？”周明小声问，显得很不安。
“不然呢？”江辞靠在墙上，翻看着笔记本，“规则的惩罚往往来得很快，我们只需要等结果。”
果然，他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陈雨的声音，紧接着是赵峰的呼救：“救命！有怪物！”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砚舟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赵峰和陈雨咎由自取，但亲眼看着他们送死，还是让人不舒服。
沈惊寒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低声道：“在这副本里，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林砚舟没说话。
过了约莫五分钟，江辞示意陆衍开门。门打开后，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两具扭曲的尸体，而办公桌的抽屉被拉开了，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的皮面笔记本。
“看来他们死前，还是做了点有用的事。”江辞走上前，拿起笔记本，翻开看了几页，“找到了，这就是院长的实验记录。”
记录里详细写了“编号实验”的目的——院长想通过电疗仪和药物，把玩家改造成完全听从命令的“傀儡”，张医生的眼睛收集癖，其实是为了给傀儡移植“视觉神经”。而护士长发现了这个秘密，被院长灭口，日记是她藏起来的证据。
【提示：玩家已揭露疗养院的秘密。】
【副本“荒废疗养院”即将结束，10分钟后开始传送。】
机械音响起，几人都松了口气。
江辞把实验记录递给林砚舟：“通关奖励应该是这个，你们拿着吧。”
林砚舟愣了一下：“你们不想要？”
“我们更想要的是这个。”江辞晃了晃手里的黄铜钥匙，“这钥匙能打开疗养院的地下储藏室，里面有不少以前玩家留下的东西，比系统奖励实用。”他顿了顿，看向两人，“下次副本再见？说不定还能合作。”
沈惊寒没表态，林砚舟点了点头：“可以。”
10分钟很快过去，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林砚舟在失去意识前，看到江辞和陆衍站在一起，陆衍很自然地将江辞护在怀里，像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
他忽然想起江辞之前说的话——“比某些还在互相提防的‘队友’，要默契一点”。
或许，他和沈惊寒之间，确实还差了点什么。
下次副本再见吗？
林砚舟勾了勾嘴角，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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