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壮大

允许戴耳机后，夜跑队伍像雨后春笋般壮大起来。起初只是同年级几个同学，后来高二的也加入进来，最多时跑道上有二十多人跟着他们的节奏迈步。

杭末发现很多人没有耳机，跑步时总跟不上节拍。他回家跟父母说了这事，母亲第二天就给他转了笔钱。周末四个人去电子市场挑了二十副有线耳机，黑色的，性价比高，线够长不易断。

分发那天，杭末把耳机递给个小个子男生时，对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杭末“真的不用钱吗？谢谢学长！”

元泽“我们都是高一的。”

元泽笑着把另一副耳机塞给女生，

元泽“以后一起跑，互相照应。”

这时穿高二校服的徐磊晃了晃手机，屏幕还亮着：

徐磊“我有这玩意儿，不用发了。”

杭末认出他是隔壁班的，据说总在自习课看小说。他递耳机的手顿了顿：

杭末“带手机，行，我管不着，但跑步时不能用。尤其是耳机，绝对不能在学习时间用——这是我们的规矩。”

徐磊撇撇嘴，转身时手机差点从裤袋滑出来：

徐磊“知道了，真啰嗦。”

杭末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林沐霄碰了碰他胳膊：

林沐霄“别管他，咱们把规矩说清楚就行。”

夜跑队渐渐有了规模，杭末制定了简单的规则：每晚九点半操场集合，热身十分钟后开跑，结束后集体拉伸。大家都挺自觉，除了徐磊。

他总迟到，有时还带着早餐在跑道上边跑边吃。更要命的是，有次数学课他戴着耳机听歌被老师抓包，手机没收时还显示着夜跑群的聊天界面。

女乙“徐磊太过分了。”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找到杭末，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

女乙“老师现在天天盯着咱们队里的人，连早读都要检查耳机。”

杭末找徐磊谈了两次，对方每次都点头哈腰，转头该咋样还咋样。

矛盾爆发在十一月的周五。徐磊迟到了四十分钟，跑步时还把手机揣在卫衣兜里外放重金属，震得旁边的女生捂耳朵。

杭末“徐磊，把手机关了！”

杭末的声音裹着寒气。

徐磊像是没听见，头还跟着节奏晃。

杭末冲上去拽住他胳膊，卫衣面料被攥得发皱：

杭末“我让你把手机关了！”

徐磊甩开他的手，手机“哐当”掉在跑道上：

徐磊“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杭末“就凭我是夜跑队的发起人。”

杭末的呼吸落在徐磊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热气，

杭末“我们说好的规矩，你忘了？”

徐磊“规矩是你们定的，我凭什么遵守？”

徐磊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里格外刺耳，

徐磊“不就是跑个步吗，装什么老大。”

杭末“不遵守规矩就别加入！”

杭末的音量也提了上来。

徐磊“不加就不加，谁稀罕。”

徐磊转身要走。

杭末“站住！”

杭末喊住他，影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长，

杭末“违反规矩就得受惩罚。”

徐磊冷笑：

徐磊“你能把我怎么样？”

恰好校长带着值班老师巡查到操场，老远就听见争执声。校长走过来时，镜片反射着跑道灯的光：

校长“怎么回事？”

杭末深吸一口气，把徐磊多次违纪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挺直脊背：

杭末“校长，我请求把他移出夜跑队。”

徐磊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徐磊“校长，他故意针对我！”

校长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又看了看杭末紧绷的下颌线，点了点头：

校长“学校相信你们能自律才批准夜跑。既然定了规矩，就得遵守。徐磊，你不能再参加了。”

徐磊狠狠瞪了杭末一眼，捡起手机摔门而去。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杭末清了清嗓子：

杭末“好了，我们继续跑。记住，规矩面前人人平等。”

那天的脚步声格外齐，耳机里的音乐像是被调和过，在夜风中融成一片温柔的潮。回去的路上，姜尘撞了撞杭末的肩膀：

姜尘“干得漂亮。”

杭末望着天上的猎户座，腰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杭末“我只是不想让队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