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凌晨五点多就飘起了雪粒子，打在宿舍窗户上沙沙作响。杭末是被冻醒的，摸了摸暖气片，冰凉的一片——学校的供暖系统还没启动。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姜尘的被窝里拱了拱，露出个乱糟糟的脑袋：
姜尘“下雪了？”
杭末“嗯，”
杭末裹紧被子，
杭末“今天晨跑怕是跑不成了。”
林沐霄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窗边看雪，军绿色作训裤外面套了条厚运动裤：
林沐霄“《十约十禁》里写了恶劣天气禁止跑步，正好歇一天。”
元泽从被窝里探出头，头发睡得像鸡窝：
元泽“太好了，我正想多睡会儿。”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队伍的热情。早上六点十分，杭末被手机震动吵醒，是夜跑群里的消息——一个网名叫“小飞侠”的初一学弟发了张操场照片，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跑道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杭末“有人已经去操场了，”
杭末把手机递给另外三人看，
杭末“说想试试在雪地里跑步。”
姜尘一下子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
姜尘“疯了？不怕摔着？”
林沐霄已经开始穿外套：
林沐霄“得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四个人踩着积雪往操场走，雪粒子打在脸上有点疼。远远就看见跑道上有个瘦小的身影在跑，跑两步滑一下，像只笨拙的企鹅。
元泽“是初一的那个学弟，叫陈阳。”
元泽认出了那身蓝色校服，
元泽“上次发耳机时他说自己体育最差，想跟着咱们练体能。”
杭末跑过去拦住他，陈阳的脸颊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雪粒：
陈阳“杭末学长？你们怎么来了？”
杭末“雪天不能跑，”
杭末的声音里带着点急，
杭末“《十约十禁》里写了，恶劣天气禁止跑步。”
陈阳低下头，运动鞋上沾满了雪泥：
陈阳“我想试试……体育老师说我八百米跑不及格，会影响中考。”
林沐霄蹲下来，帮他拍掉裤腿上的雪：
林沐霄“想练可以，但得看天气。今天雪太滑，容易崴脚，等雪化了我们陪你加练。”
姜尘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他妈妈给的，据说能补充能量：
姜尘“给你，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陈阳接过糖，攥在手心暖着，突然鞠了个躬：
陈阳“谢谢学长们。”
看着他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元泽叹了口气：
元泽“这股劲头倒是挺难得。”
杭末“所以才要把规矩立好，”
杭末望着被踩乱的雪地，
杭末“不能让热情变成莽撞。”
雪一连下了三天，直到周四才放晴。阳光把操场的积雪晒得软绵绵的，踩上去咯吱作响。那天的夜跑，所有人都来得格外早，站在《十约十禁》的公告栏前讨论着这几天的趣事。
女丙“我表哥说，他们大学的跑步社团也有规矩，比咱们的还严呢。”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她是高二（3）班的学习委员，上次因为自习课戴耳机被记过，加入队伍后反倒成了最守规矩的人。
姜尘正在给新加入的队员分发耳机，听到这话笑了：
姜尘“等咱们高中毕业，说不定这规矩还能传下去。”
林沐霄拿着个秒表，正在给大家测热身时间：
林沐霄“别闲聊了，九点三十五了，该热身了。”
队伍慢慢跑起来，踩在半化的雪水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杭末跑在最前面，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奇妙——一群穿着不同校服的少年，踩着同样的节奏，在初雪后的操场上往前跑，耳机里的音乐不同，心里的念头却差不多：跑快点，再跑快点，好像就能追上什么似的。
跑到第五圈时，陈阳突然加速冲到杭末身边，呼吸还有点乱：
陈阳“学长，我今天试着按你说的呼吸法跑，真的不那么累了！”
杭末笑着点头：
杭末“保持住，别乱了节奏。”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十约十禁》的公告栏上，像是给那些字迹镀上了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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