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裹着寒气,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教学楼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红得刺眼——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两周。
302宿舍的台灯几乎每天都亮到凌晨。姜尘的草稿纸堆得像小山,上面画满了函数图像和物理公式,他总说
姜尘“解题就像跑步,找对节奏就顺了”;
林沐霄把错题本铺在膝盖上,训练完回来就着台灯看,脚踝上的护具还没摘,绷带边缘蹭着纸页留下淡淡的灰痕;元泽对着英语单词表唉声叹气,背到
元泽“persistence”
时突然拍了下手,
元泽“这不就是咱们跑步时讲的坚持吗?”
杭末是宿舍里最“反常”的一个。他依旧每天按时睡觉,只是睡前会多花半小时整理笔记,把各科的重点抄在活页纸上,分给需要的同学。夜跑队里有个叫李萌的女生,数学总是拖后腿,杭末就把自己的错题本借给她,还在旁边用红笔标注“这道题的思路像跑弯道,得提前减速调整”。
训练场上的节奏也跟着慢了下来。杭末把夜跑的圈数从八圈减到五圈,最后两圈改成慢走拉伸。
杭末“考试要紧,”
他站在操场中央对大家说,
杭末“跑步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好的状态学习,别本末倒置了。”
但总有人绷不住。平安夜那天晚上,元泽跑了三圈就停了下来,蹲在跑道边捂着脸。杭末走过去时,发现他肩膀在抖——原来下午的数学模拟考,他又没及格。
元泽“我是不是特别笨?”
元泽的声音闷在膝盖里,
元泽“明明每天都在刷题,可看到卷子还是懵。”
林沐霄递过来一瓶温水,瓶盖拧得松松的:
林沐霄“我刚入队时,三千米跑了十一分钟,比现在慢两分钟。你才练了三个月,进步已经很快了。”
姜尘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颗苹果——是他妈妈托人送来的,特意留了四个给宿舍的兄弟:
姜尘“学习和跑步一样,得循序渐进。你看这苹果,从开花到结果得好几个月,急不来。”
杭末没说话,只是坐在元泽旁边,陪着他看远处的路灯。过了好久,元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元泽“明天开始,你们能不能帮我补补课?”
杭末“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杭末笑了,从背包里掏出数学笔记,
杭末“今晚先从三角函数开始,这个就像跑步的步频,找到规律就简单了。”
平安夜的操场格外安静,只有四个少年的说话声在风里飘。后来李萌和另外几个同学也加入了,大家围坐在看台上,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互相讲题。有人把耳机分了一半给旁边的人,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说是“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期末考试前三天,杭末宣布暂停夜跑。
杭末“最后这几天,专心复习。”
他站在公告栏前,《十约十禁》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啦响,
杭末“等考完试,咱们去跑一次长途,从学校跑到江滩公园,算给大家的奖励。”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连平时最安静的陈阳都咧着嘴笑。姜尘推了推眼镜:
姜尘“说好了,谁考砸了可别想跑。”
元泽“那你可得加把劲,”
元泽拍了下他的后背,
元泽“上次物理你可是差点挂科。”
笑声里,期末考试的压力好像被冲淡了不少。就像跑步时遇到的陡坡,咬咬牙总能跨过去,而身边有并肩的人,这条路就没那么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