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练的苦与甜

加练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每天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杭末他们五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操场。周航带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浓茶，手里拿着秒表，表情严肃得像要上战场。

“越野跑和场地跑不一样，地形复杂，有上坡下坡，还有可能遇到泥泞路段。”周航指着操场上的斜坡，“今天先练爬坡，从坡底跑到坡顶，再慢跑下来，重复二十组。”

陈阳看着那近四十度的斜坡，吐了吐舌头：“周老师，这也太狠了吧？”

“想拿名次，就得对自己狠点。”周航的目光扫过五个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没人说话，五个人默默做起了热身。姜尘的脚踝还没完全好，他特意换了双支撑性更好的跑鞋，系鞋带时系得格外紧。

第一组爬坡，苏晓晓跑在最前面，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杭末跟在后面，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林沐霄落在最后，他擅长长距离匀速跑，这种短距离冲刺反而不占优势。

“林沐霄，步频再快些！”周航在坡顶喊，“越野跑遇到陡坡，就得靠爆发力冲上去，不然会被拉开差距。”

林沐霄咬着牙加速，冲到坡顶时，扶着膝盖直喘气。苏晓晓递过来一瓶水：“没事吧？我以前练过爬坡，诀窍是把重心压低，步幅变小。”

林沐霄点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生，身上藏着不少能量。

加到第十组时，元泽的腿开始打颤，他平时最不喜欢这种高强度的间歇训练，跑到坡中间差点滑下来。杭末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稳住，想想咱们寒假在雪地里跑步的样子，这点坡算什么。”

元泽喘着气笑了：“你就会给我灌鸡汤。”

“鸡汤也是有营养的。”杭末推了他一把，“快点，别被陈阳超过了。”

早上的加练结束时，天已经大亮。五个人坐在看台上，分享着元泽带来的早餐——是他妈妈做的鸡蛋饼，夹着生菜和火腿，咬一口满嘴香。

“我爸说，他当年跑马拉松，全靠意志撑着。”苏晓晓咬着鸡蛋饼，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最累的时候，只要再坚持一百米，就会发现没那么难了。”

林沐霄点点头：“我也有这感觉，刚才跑到第十八组时，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可跑完最后两组，反而觉得轻松了。”

姜尘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了点鸡蛋饼的碎屑：“这在运动生理学上叫‘极点’，熬过那个点，身体就会适应。”

杭末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次加练，不只是为了比赛，更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有些困难，咬咬牙就过去了，而身边的人，就是支撑你咬牙的力量。

晚上的夜跑，新队员们看到加练组的人累得趴在草地上，都围过来关心。李萌举着相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我要把这些都记下来，等你们拿了冠军，做成纪念册。”

周航走过来，对大家说：“加练组的人很辛苦，但他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夜跑队的荣誉。咱们也不能松懈，日常训练要更认真，给他们加油鼓劲。”

那天的拉伸环节，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把手叠在一起。周航喊：“一、二、三！”大家齐声喊：“加油！”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惊飞了树上的夜鸟。

回去的路上，元泽突然说：“我发现苏晓晓好像对林沐霄有点意思，刚才给他递水时，脸红得像苹果。”

林沐霄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

姜尘推了推眼镜：“我觉得李萌看杭末的眼神也不对劲，相机总是对着他拍。”

杭末咳了咳：“别瞎说，李萌是为了拍视频。”

四个人笑着闹着往宿舍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没解开的绳结，紧紧地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