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的礼堂里坐得满满当当，空气里都是新鲜的期待——“新生代表到底是谁啊？”“听说往年都是绩点拔尖的，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不一样。”
林栀瑾和赵雨清她们坐在靠后的位置，刚把手里的小扇子打开，旁边两个女生的嘀咕就飘了过来。“我猜会不会是经贸系那个？听说高考分数贼高。”“不像哦，我早上听辅导员说，今年新生代表是咱们系的，叫什么来着……”
正说着，前头忽然起了点小动静，有人悄悄往前排瞟，压低了声音：“快看前排，那是不是沈砚之？”“哪个沈砚之？”“还能是哪个！计算机系大二的那个优秀学长啊！去年拿了全国编程大赛金奖的那个！”
“沈砚之”三个字钻进耳朵时，林栀瑾捏着扇柄的手指莫名一紧，扇面“啪”地磕在膝盖上。是他。她下意识抿了抿唇，目光往前排探了探，果然看见他坐在靠前的位置，白衬衫规规矩矩扣着，没了平日里那点漫不经心的混不吝劲，倒添了几分利落。明明知道他向来耀眼，可真在这样的场合看见他，心跳还是漏了半拍，像有片小羽毛在心上轻轻扫。
另个女生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真的是他！我前几天去系办公室交表，还听见老师夸他呢，说他是这届最出挑的。对了，他是不是那个总被女生堵着要微信的？”“可不就是！听说从大一入学就没断过桃花，刚才来礼堂的路上，我还看见有女生红着脸往他手里塞信封呢。”“长得特帅吗？”“等下主持人介绍优秀学长代表的时候肯定能看见，保准亮眼——”
话还没说完，就听台前的主持人扬着声介绍：“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大二优秀学长代表——计算机系的沈砚之上台发言！”
掌声瞬间炸响，像潮水漫过整个礼堂。林栀瑾下意识坐直了些，就见沈砚之从前排座位站起来，抬步往台上走，步子不快却稳当，路过话筒架时抬手拨了下麦，指尖在灯光下亮得晃眼。
“各位老师，各位新同学，上午好。”他声音透过音响传开，比平时沉了些，没带什么情绪，却偏偏让人挪不开耳朵。稿子大概是提前备过的，从对新生的欢迎说到大学生活的建议，字句简洁，没什么花哨的词，可他站在那儿，聚光灯落肩头，连垂着眼看稿的模样都显眼——台下不知谁低呼了声“真的好帅”。
林栀瑾忽然发现，从他站起身的那一刻起，周围的一切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身旁赵雨清的嘀咕、远处的窃窃私语，甚至台上主持人没说完的话，都模糊成了一团虚影，她眼里和心里，竟只剩那个站在台上的身影了。
赵雨清在旁边撞她胳膊，调侃：“怎么？看呆了？咱们沈学长够气派吧？”林栀瑾慌忙回神，耳尖发烫，刚想摇头，就见沈砚之抬眼往台下扫了圈，目光淡淡掠过她们这边时，像风拂过水面，没作半分停留，她心里却莫名空了下。
在回宿舍的路上，张琪点开学校论坛，首页早被沈砚之的名字占了。“你们快看学校论坛，刚有人发了他发言的照片，半小时就顶到热搜第一了。”帖子底下堆着几百条评论，“求问沈砚之学长有没有女朋友！”“大二就能当优秀代表，也太厉害了吧”“计算机系的？我明天就去蹭他们系的课！”“听说他是A市沈氏太子爷，家里特别有钱，这是什么小说男主设定啊”混着几张偷拍的照片，有他站在台上的，有他走下台时被女生围着、微微侧身避了避的。
赵雨清拿出手机看了眼：“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她划着屏幕，停在条说“刚才看见沈砚之接了女生递的奶茶”的评论上，“他好像总这样，不接茬也不拒人，上周我还看见有女生堵他送情书，他没接，也没走，就站着听人说完，然后说了句‘谢谢’，转头就走了。
林栀瑾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划着手机屏，忽然刷到张照片——是有人趁他发言时拍的侧脸，灯光落在他下颌线，连小半张唇的弧度都清晰。她盯着看了几秒，猛地按灭了屏幕，就听赵雨清叹：“他果然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林栀瑾忽然想起下午路过操场，看见沈砚之被两个女生堵在篮球架下，其中一个红着脸递明信片，他没接，也没说话，就靠在球架上，指尖转着个篮球，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他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女生笑着跑开了，他手里却没多东西，只随手把球扔回球场，插着兜往教学楼走，背影还是那副不远不近的样子，和高中时毫无区别。
傍晚去食堂时，林栀瑾还没把操场那幕从脑子里拂开，跟着赵雨清端着餐盘找座位，刚在靠柱的角落坐下，就听见斜对面传来低低的笑闹声。
她眼尾余光扫过去，沈砚之正和早上在超市见过的那个男生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碗没动几口的牛肉面。他手肘撑在桌沿，手里转着双筷子，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白衬衫领口松垮着，并未像典礼上那样扣到顶。旁边两个女生正站着跟他说话，不知聊了什么，其中一个红了脸，他却没什么表情，只偶尔扯下嘴角，像听又像没听。
“果然走到哪儿都不清净。”赵雨清扒了口饭，凑在她耳边嘀咕。话音刚落，就见旁边路过的短发女生笑着推了推同伴：“快去啊，说不定能被学长注意到呢！”声音不大，却刚好飘到林栀瑾这儿。
林栀瑾夹菜的手顿了顿，筷子尖磕在盘沿上，发出轻响。她没敢再往那边看，只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却听见斜对面传来沈砚之懒懒的声音，带着点笑：“别瞎闹，饭都堵不上嘴？”
等她悄悄抬眼时，沈砚之身边的女生已经散了，他正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许是她的目光停得久了些，他忽然抬眼往这边扫了下，目光落在林栀瑾餐盘里的糖醋里脊上时，眉梢挑了下，没说话，又垂眼继续拌面。
林栀瑾赶紧别开眼，心跳却又乱了，连赵雨清问她“怎么不吃了”都没听清，只含糊应了声——他还是这样，被人围着时不远不近，偶尔抬眼的样子，都能让她慌半天，和高中时，半分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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