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雨持续到周五。学校走廊里挤满了湿漉漉的伞，像一群收拢翅膀的蝙蝠。陈砚侧身穿过人群，肩膀不小心蹭到宣传栏，玻璃橱窗里的优秀学生照片突然齐刷刷翻倒，只有赵磊的那张还立着，照片里的眼睛正好对着他。
"怪事。"身后传来林小满的声音，"这周第三次了。"
陈砚加快脚步。林小满小跑着跟上，他的运动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珠却在半空停住，形成一串悬浮的小水球。
"陈砚！"林小满拽住他书包带，"你看！"
陈砚回头，那些水珠立刻坠落。但林小满已经看见了，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尖上还挂着雨滴。"我就知道不是你眼花。"他压低声音，"上周的粉笔头，前天自动翻页的课本，还有现在——"
"你看错了。"陈砚甩开他的手。
"我视力5.0。"林小满凑得更近，"你是不是会那个...外挂？？”
走廊尽头出现赵磊的身影，他手里抱着一叠试卷，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锁定在陈砚身上。陈砚感到后颈发紧，像有人在那里系了根看不见的绳子。
"放学后告诉你。"他推开林小满，"现在别跟着我。"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因为下雨改在室内。李老师让学生做俯卧撑，陈砚排在最后。轮到他的时候，垫子突然鼓起一块，像下面藏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
"怎么回事？"李老师用脚尖踢了踢垫子。
陈砚把手放在垫子上，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脉动。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压下身体。就在胸口即将接触垫子的瞬间，整个垫子突然塌陷，形成一个完美的凹陷，刚好容纳他的身体轮廓。
"陈砚！"李老师怒吼，"认真做！"
二十个俯卧撑做完，陈砚的校服后背全湿了。不是汗，是凝结的水珠。更衣室里，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头发上也有细小的水珠在滚动，像刚淋过雨。但他是从教学楼直接过来的，根本没淋雨。
"需要毛巾吗？"
陈砚猛地转身。赵磊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拿着条蓝色毛巾。更衣室的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不用。"陈砚抓起书包。
"你最近很特别。"赵磊的声音不紧不慢，"体育课上的表现，物理课的粉笔头，还有..."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肩，"雨滴会绕开你。"
陈砚的指尖开始发麻。更衣柜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钩都在摇晃。
赵磊笑了："别紧张。我只是好奇。"他放下毛巾，"放学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喝奶茶。"
"没空。"陈砚推开他往外走。
"那改天。"赵磊的声音追着他，"我知道有家店的薄荷糖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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