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知更鸟？

疼痛让她的话语变得尖锐。

顾思妍根据《鸟类法庭守则》第七条，陪审团有权要求二次尸检。

猫头鹰法官的羽毛突然全部竖起。

顾思妍心跳加速——

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守则，这只是赌注。

但法官缓缓点头时，她看见麻雀猛地攥紧了座椅扶手，木屑簌簌落下。

猫头鹰尸检需要代价。

猫头鹰法官突然从审判簿撕下一页。

猫头鹰用你的记忆来换。

泛黄的纸张飘到面前，顾思妍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名字，最上方赫然是"知更鸟第三十二次审判记录"。

在那些重复出现的名字里，她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姓氏——

她母亲的名字"顾琳"曾出现在第七次审判的陪审团名单中。

羽毛笔不知何时已扎进她的食指。

鲜血滴在纸上时，知更鸟的尸体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腐烂的胸腔自动裂开，露出森森白骨。

顾思妍强忍恶心凑近，发现肋骨内侧刻着细小的字迹——"致我的背叛者"。

乌鸦这是谋杀！

乌鸦突然尖叫起来。

乌鸦我看见她拿着——

顾思妍弓和箭。

顾思妍打断道，吊坠烫得几乎要烙进骨头。

顾思妍但童谣里明明写的是“麻雀用弓和箭”。

法庭瞬间寂静。

所有鸟形面具齐刷刷转向麻雀，后者面具下的喙正不受控制地开合。

顾思妍趁机扑向知更鸟的尸体，从它僵硬的爪子里抠出一枚被血垢覆盖的银戒指。

当她用裙角擦净戒面，内圈刻着的名字让她浑身发冷——"致挚爱S.P."（Sparrow·Ploceidae）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发现辨认出下面的一行小字："致我的爱人，愿我们的歌声永不分离——R"

顾思妍你曾是它的伴侣。

顾思妍举起戒指，吊坠的灼热突然蔓延到全身。

顾思妍你嫉妒它的歌声比你的动听，所以在交配季节用戒指上的毒刺——

麻雀闭嘴！

麻雀的声音突然变成无数羽毛摩擦的声响。

它的面具裂开，露出半张鸟脸半张人脸的恐怖面容。

麻雀它本该把金嗓子给我！

麻雀我们约定过共享一切！

法庭的地板开始渗出鲜血。

顾思妍踉跄着后退，发现其他陪审团成员的面具全部脱落，露出腐烂的鸟头。

它们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却整齐地唱起颠倒的童谣：

“谁看见它死去？是我，乌鸦说——"

顾思妍歌词错了。

顾思妍的右手突然剧痛，她看见自己的无名指正在扭曲变形，指甲延长成漆黑的爪尖。

顾思妍原版是“谁看见它死去？是我，鱼说”，有人在证词里做了手脚！

猫头鹰法官突然展开三米宽的翅膀。

在阴影笼罩下，顾思妍看到它胸口的羽毛里藏着一枚和她吊坠一模一样的银鸟——

只是那上面刻的是"最后的知更鸟"。

猫头鹰举证时限还剩三分钟。

法官的喙里滴下黏液。

猫头鹰若指控失败——

顾思妍我指证麻雀！

猫头鹰证据呢？

猫头鹰法官的喙一张一合，声音却从顾思妍的脑后响起。

猫头鹰陪审团成员顾思妍，指认需要证据。

顾思妍踉跄着后退，踩碎了地上不知第几轮审判留下的鸟骨。

右手异化的无名指突然抽搐着指向麻雀——

那个始终戴着褐色面具的陪审员。

指尖传来灼烧感，仿佛有根无形的线连接着我和它。

顾思妍它的证词每次都在变。

顾思妍举起从知更鸟尸体下找到的银戒指，内圈刻着"Sparrow&Robin"的花体字

顾思妍它们曾是伴侣，但麻雀嫉妒知更鸟的歌声——

顾思妍的鸟爪突然刺入审判桌，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上一个轮回里，猫头鹰法官还是知更鸟时，也曾站在她现在的位置。

而当时杀死知更鸟的凶手，正是如今伪装成法官助理的夜莺。

麻雀谎言！

麻雀的面具突然裂开，褐色羽毛从皮下疯长。

麻雀是它先背叛了誓言！

法庭的玻璃彩窗应声炸裂，无数羽毛混着血雨倾泻而下。

顾思妍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童谣的旋律在颅腔内循环播放："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

猫头鹰法官的审判簿哗啦啦翻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Robin"。

每出现一个名字，知更鸟的尸体就腐烂一分，最后只剩骨架保持着歌唱的姿态。

陪审团成员们开始摘下面具，露出腐烂的鸟脸——全是不同形态的知更鸟。

乌鸦这是第几次轮回了？

乌鸦的喙里掉出半截人类手指。

乌鸦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

麻雀完全现出原形，它展开翅膀时掀起腥臭的风暴。

顾思妍低头躲避，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蔓延的羽毛图案。

右手无名指已经完全变成鸟爪，爪尖不受控制地在地上刻出"S"形血痕。

麻雀你根本不懂！

麻雀的啼叫震碎了我的耳膜，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麻雀它的歌声能让夜莺羞愧，却只愿为黎明而唱！

它俯冲下来时，顾思妍看到它胸口插着半截断箭——

正是童谣里提到的凶器。

知更鸟的骨架突然立起，白骨爪子抓住顾思妍的手腕。

异化的手指传来剧痛，银戒指自动套进鸟爪指尖。

猫头鹰法官的羽毛笔突然刺穿审判簿，墨水瓶炸裂的瞬间，整个法庭开始坍缩。

夜莺戒指！用戒指！

夜莺陪审员尖叫着融化成一滩血水，它的面具漂在血泊上。

夜莺刺它的心脏——

戒指在她掌心发出刺眼白光。

麻雀发出惨叫，人皮像蜡一般融化，露出浑身插满箭矢的狰狞本体。

它扑向顾思妍时，整个法庭突然坍塌成无数羽毛，每片羽毛上都浮现着不同时期的谋杀场景——

知更鸟被毒杀、被绞死、被匕首刺穿心脏......而在所有场景边缘，都站着一只羽毛凌乱的麻雀。

猫头鹰用戒指刺它心脏！

猫头鹰法官突然用人类的声音大喊。

猫头鹰那是诅咒核心！

顾思妍纵身跃起，变异的右手精准抓住麻雀胸口的银光。

当戒指刺入的瞬间，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琳记住，童谣的诅咒只能用爱打破。

麻雀的身体顿时化作灰烬，一枚刻着"致凶手"的戒指当啷落地。

所有景象开始扭曲。

顾思妍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正在禽化的右手。

猫头鹰法官用翅膀轻抚过她的头顶，审判簿最后一页自动浮现文字：

“陪审团成员顾思妍，指认成功。

代价：无名指永久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