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头

在彻底消失前，顾思妍突然扯下法官一根羽毛。

羽毛根部沾着新鲜的人血，而血迹在空气中组成了《十个小士兵》的第一句歌词。

？？"恭喜你，审判者。"

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低语声，冰冷得像是蛇爬过脊背。

？？你找到了真相，现在可以暂时休息了。

羽毛形成的漩涡将顾思妍吞没，世界天旋地转。

顾思妍最后看到的，是银盘上那具知更鸟尸体突然睁开的血红眼睛。

顾思妍啊！

顾思妍猛地从宿舍床上弹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阳光明媚，楼下几声鸟叫声。

顾思妍颤抖着举起右手——无名指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皮肤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指甲变得尖锐，像是正在鸟爪化。

顾思妍梦？

顾思妍喃喃自语，却在转头时看到了书桌上那本暗色封皮的《黑童谣汇集》。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顾思妍跌跌撞撞地冲到书桌前，用左手翻开扉页。

纸张上，《谁杀死了知更鸟》的标题下，原本空白处现在多了一行血色小字。

“审判完成。存活者：顾思妍。"

胃部一阵绞痛，顾思妍冲向卫生间干呕起来。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镜中的顾思妍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右手无名指的异变更加明显了，指甲已经完全变成了鸟类爪子的形状，触碰时几乎感觉不到痛觉。

顾思妍一定是最近写论文太累了...

顾思妍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顾思妍那家书店...

顾思妍对，只要把书还回去...

顾思妍抓起那本烫手的书冲出门外，连外套都忘了穿。

深秋的寒风刮过皮肤，顾思妍却感觉不到冷。

穿过三个街区，顾思妍站在了记忆中的书店位置——

却只看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

顾思妍不可能...

顾思妍冲进店里，抓住收银员的胳膊。

顾思妍这里之前不是有家旧书店吗？

顾思妍老板是个戴单边圆眼镜的老先生？

收银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收银员小姐，这里五年前就是便利店了。

顾思妍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把那本《黑童谣汇集》塞进垃圾桶，甚至特意下楼扔到了宿舍区最远的垃圾站。

做完这一切，顾思妍回到宿舍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右手无名指的爪尖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找来创可贴想把它遮住，却发现创可贴刚贴上就变成了灰烬。

顾思妍下床，想去柜子里再拿一个创可贴。

当她瞥了一眼书桌，血液瞬间冻结。

顾思妍冲到书桌前——

那本该死的书又回来了，而且这次是翻开的，停留在《十个士兵》那一页。

顾思妍不...不...

她抓起书想从窗户扔出去，却在接触到书页的瞬间感到一阵刺痛。

一滴血从顾思妍的指尖落在纸上，被迅速吸收。

书页上的小士兵插图突然动了起来，他们转过身，用针尖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思妍。

？？完成所有童谣，或永远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那个阴魂不散的低语声再次响起。

顾思妍的视野开始模糊，宿舍的墙壁像蜡一样融化。

最后的意识里，顾思妍看到十个小小的士兵剪影从书页中爬出，拽着她的手指往书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