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阳光把篮球场晒得滚烫，看台早已坐满了人，加油声此起彼伏。陈澄被林悦拽着挤到前排，手心捏得发紧，顾京年早上特意在她课桌里塞了瓶冰镇汽水，瓶身贴着张便利贴，画着个举着加油牌的小人。
“快看！顾京年在热身呢！”林悦拍着她的胳膊往前指。
陈澄抬眼望去，顾京年穿着红色球衣，正弯腰系鞋带，号码是8号，印在背后格外醒目。他忽然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回头，目光准确地扫到她们这边，看到陈澄时，嘴角明显弯了一下，还故意扬起手做了个投篮的姿势。
周围立刻有女生发出低低的惊呼，陈澄的脸颊瞬间烧起来，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带，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捕捉着场上的每一个动静。
哨声吹响时，她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顾京年跑得很快，像阵风掠过球场，运球、突破、上篮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球衣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却丝毫不见疲态，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中场休息时，周宇抱着水瓶跑过来，冲陈澄挤眉弄眼：“顾京年刚才差点把球扔你这儿，说想让你尝尝‘助攻’的滋味。”
陈澄刚想说话，就见顾京年大步走过来，径直拿起她脚边那瓶没开封的汽水，拧开就灌了大半瓶。“紧张吗，小朋友？”他笑着问，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睫毛上还挂着汗珠。
“不、不紧张。”陈澄结结巴巴地说，眼睛忍不住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等赢了，我请你吃冰棍。”他说完，又抓起篮球跑回了场中，留下身后一串起哄的口哨声。
“小朋友，别愣神了”林悦贱嗖嗖的调侃。
陈澄没说话，脸红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下半场的竞争格外激烈，对方球队频频犯规，顾京年在一次抢篮板时被撞到，重重摔在地上。看台上的惊呼像潮水般涌来，陈澄的心猛地揪紧，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顾京年在地上躺了几秒，周宇他们正要冲过去，他却忽然撑着地面坐起来，揉了揉膝盖，冲着看台的方向笑了笑，那笑容明明带着疼，却硬是挤出了几分轻松。陈澄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场上，忽然攥紧了拳头，在他投进关键一球时，没忍住喊出了声：“顾京年，加油！”
声音不大，却刚好落在跑过场边的他耳里。顾京年猛地回头，眼神亮得惊人，像是瞬间被点燃的星火。
终场哨响时，比分定格在38:36。队友们扑上来把顾京年架起来抛向空中，他笑着挣扎，目光却越过人群，直直地望向陈澄。
散场后，陈澄被林悦推到他面前。顾京年的膝盖上多了块纱布，正被周宇他们围着调侃“英雄救美摔的”。看到陈澄，他拨开人群走过来，手里捏着根绿豆冰棍，递到她面前：“喏，赢来的。”
冰棍化得很快，甜丝丝的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流。陈澄低头舔了舔指尖，忽然听到他说：“刚才，谢谢你的加油，小朋友。”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篮球场上的欢呼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冰棍融化的滴答声，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下周要月考了，”顾京年忽然挠了挠头，“你的数学……要是还有不会的，晚自习可以找我。”
陈澄咬着冰棍点头，绿豆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时，她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些。而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正一步一步，走进她兵荒马乱的青春里，带着光，也带着甜。而小朋友也成为了彼此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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