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在临

两人隔着十几层楼对视，即使相隔甚远，张极仍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的温度。那一刻，所有伪装都碎了。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却又生生停住。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条加密消息：“目标已入住旧居，建议尽快行动。”

他盯着屏幕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那栋老宅里，张泽禹正在整理行李。抽屉里不知为何多了一枚旧纽扣，是他去年冬天丢的。他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放进西装口袋。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树影婆娑，隐约能看到远处办公楼的灯光。某扇窗户反射出微弱的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藏着太多说不出的情绪。转身关灯前，他又看了眼那片夜色中的灯火，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黑暗吞没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月光静静地流淌。

第二天清晨，集团总部大厅比往常更热闹几分。新任CEO的到来让不少员工议论纷纷，老臣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听说新来的张总今天要视察研发中心？”前台小姐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打听。

“可不是嘛，据说还要抽查实验室数据。”另一位职员压低声音。

这些话传到张极耳中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手里的马克杯微微晃动，咖啡沿着边缘溢出一点，在桌面晕开暗色痕迹。

张极“去准备一下。”

他对身边的助理说，

张极“我要去研发中心。”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墙上映出张极略显疲惫的脸。他调整了下领带，金属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走出电梯时，迎面撞上了正从会议室出来的张泽禹。

两人在走廊相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张泽禹率先露出微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张极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

研发中心的走廊里，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张极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信息素，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张泽禹站在实验室门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边缘。金属把手还残留着晨露的湿气，握上去凉意直窜掌心。

"张总，这是本月第三次数据抽查。"研究员递上平板，声音发紧。

他接过设备，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曲线图。突然停住，抬眼看向操作台

张泽禹"第三组样本呢？"

众人面面相觑。角落里传来轻微的抽气声，穿白大褂的姑娘慌忙藏起手中的试管。

张泽禹"放着吧。"，

张泽禹"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极的影子正被阳光拉得老长，钉在门口寸步不进。

会议室玻璃墙映出两人身影。张泽禹弯腰调试仪器时，后颈处露出一截淡青血管。张极盯着那抹颜色看了许久，直到对方转身才移开视线。

张泽禹"数据异常不是第一次了。"

张泽禹直起身

张泽禹"上周三凌晨两点，同样的问题出现过。"

研究员们骚动起来。没人知道他竟连具体时间都记得清楚。

张极突然开口

张极"把原始记录调出来。"

话音未落，张泽禹已按下平板确认键。红色警告框弹出瞬间，他侧头看向张极

张泽禹"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两双眼睛隔着实验台对视。通风系统嗡嗡作响，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了节奏。

警报声突兀响起。张泽禹快步走向控制面板，衣摆扫过张极身侧。两人错身时，他低声道

张泽禹"你还是这么急性子。"

张极攥紧口袋里的纽扣，金属边角硌得掌心生疼。十年前也是这样，每次争吵到最后，总有人要扯掉对方的领带。

"备用电源启动失败。"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核心数据正在丢失！"

张泽禹的手已经按在紧急制动阀上。张极忽然抓住他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灼人的记忆。

张极"交给我。"

张极松开手，按下旁边的绿色按钮。

备用系统轰然启动的震动中，张泽禹看着重新亮起的数据屏轻笑

张泽禹"你倒还记得怎么操作。"

张极没应声。他的注意力全在对方手腕内侧——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被玻璃划破留下的。现在又红又肿，像是旧伤复发。

张泽禹"散会。"

张泽禹突然宣布

张泽禹"小陈留下整理报告。"

人群渐渐散去。张极走到门口又停下，对实习生说

张极"帮我泡杯咖啡，要美式。"

熟悉的配方，就像从前每个加班的深夜。张极的手指在门框上叩了两下，走廊尽头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

转角处，穿便衣的保安正往监控室跑。张极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想起刚才瞥见的异常画面——某个摄像头的角度，正好对准这间实验室。

咖啡机发出嗡鸣。张泽禹背对着门在操作台前忙碌，后颈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张极突然发现那截疤痕比记忆中深了许多，像是最近才留下的。

张泽禹"给你的咖啡。"

张泽禹将杯子推过来，袖口滑落露出腕表。表面有道细小的裂痕，和他手上那块如出一辙。

张极的手指抚过表盘，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雨夜。张泽禹也是这样推来一把伞，然后转身走进滂沱大雨。

张泽禹"小心烫。"

张泽禹突然开口

张泽禹"你还是喝不了太热的。"

张极猛地抬头。对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和十八岁那年在实验室偷吻时一模一样。那时他们躲着监控，却故意让摄像头拍下亲密举动。

张泽禹"现在终于轮到我们有话说了。"

张泽禹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

张泽禹"你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张极的手指骤然收紧。咖啡泼洒出来，在会议桌上蜿蜒成扭曲的痕迹。张泽禹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在空旷的实验室回荡

张泽禹"这次换我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