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测验的成绩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时,宋亚轩正在收拾书包。同桌凑过来说:“欸,刘耀文居然及格了!你看他名字,在你下面一点点。”
宋亚轩抬头,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字。他的名字在正数第五,刘耀文在第十,红色的分数像枚勋章,别在两人名字后面。他想起上周晚自习,刘耀文趴在桌子上,对着《全球通史》皱眉头,说“这些条约怎么比篮球战术还复杂”,最后还是宋亚轩把重点抄在他的笔记本上,标上红色的波浪线。
“他好像在等你。”同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宋亚轩转头,看见刘耀文站在教室门口,背着书包,手里捏着张试卷,嘴角扬着点得意的笑。“还行吧?”他晃了晃手里的卷子,61分的红色数字很扎眼。
“挺好的。”宋亚轩低头把历史书放进书包,“错题记得改。”
“知道了,宋老师。”刘耀文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晚上有空吗?我生日,家里办了派对,去玩玩?”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上周在走廊听见的话,刘耀文的朋友在讨论生日派对的细节,说要包下城中那家最火的俱乐部,还请了乐队。那些字眼像玻璃碎片,扎得他有点疼。“不了,晚上要去超市兼职。”
“请假不行吗?”刘耀文的声音沉了些,“就几个小时。”
“不行,”宋亚轩的语气很轻,却很坚定,“我妈说这个月业绩好了有奖金。”
刘耀文没再说话,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快到岔路口时,他突然说:“那我让司机送你去超市?”
“不用,坐公交很方便。”宋亚轩停下脚步,“生日快乐。”
“谢了。”刘耀文从书包里摸出个小盒子,和上次那个徽章盒很像,“给你的,不算派对邀请,算谢礼。”
宋亚轩想拒绝,对方却已经塞进他手里,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黑色的轿车平稳地滑过来,他拉开车门时,回头看了宋亚轩一眼,像有话要说,最终还是坐了进去。
宋亚轩捏着盒子走进超市,工作服的领口有点紧,勒得他脖子发僵。他站在货架前整理商品,听见同事在议论晚上的派对:“听说刘家少爷今晚生日,好多明星都去呢,电视上都播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的价格标签被蹭掉了一角。昨晚帮刘耀文划重点时,对方说过喜欢黑巧克力,85%可可含量的那种,苦得像没放糖的咖啡。
下班时已经快十点,宋亚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超市,晚风带着点凉意。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点酒气:“你在哪?”
“刚下班。”
“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快到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笑声。“宋亚轩,”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清楚,“我没许愿。”
“什么?”
“生日愿望,我没许。”他顿了顿,“等你有空了,陪我补一个行不行?”
宋亚轩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突然说不出话。超市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片忽明忽暗的星空。
“再说吧。”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指尖碰到那个小盒子。拆开一看,里面是块巧克力,85%可可含量,包装纸上印着精致的花纹。他剥开糖纸,咬了一口,苦得舌尖发麻,却在咽下去之后,尝到一丝极淡的甜,像极了刘耀文看他时的眼神。
他站在原地,把那块巧克力慢慢吃完,糖纸被捏成小小的一团,塞进了口袋。回家的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很少,只有一颗最亮的,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像个没说出口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