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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古今错位

太傅的星光

沈砚之的助理小张抱着一摞古装剧DVD冲进病房时,塑料盒碰撞的哗啦声刺破了病房的安静。

他正撞见自家影帝蹲在卫生间墙角,对着智能马桶盖研究得入神,手指悬在感应区上方,眼神警惕得像在拆解暗器。

助理小张"太傅,这是冲水键按一下就行。"

林微晚的解释卡在喉咙里,因为沈砚之突然起身,动作利落地将马桶遥控器塞进她手中,语气郑重得像在托付兵符:

沈砚之.谢晏"此物甚为凶险,一按便有水龙喷薄而出,公主千金之躯,不宜触碰。"

这已经是他"失忆"的第三天。医生拿着脑部CT片子反复研究,最终给出"撞击引发短暂性认知障碍"的结论,建议家属多陪伴、少刺激。

沈砚之.谢晏"公主可知'拍板砖'为何物?"

谢晏忽然从身后探过头,手里捏着块红木板子,正是昨天林微晚情急之下用来比喻场记板的东西。他把那块红木板翻来覆去地看,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白色刻度,眉头微蹙:

沈砚之.谢晏"木纹致密,边缘包铁,倒像是新式兵符。只是这'拍板砖'三字,未免太粗鄙了些。"

林微晚没敢告诉他真相。剧组的微信群已经炸开了锅,消息刷得像雪片,投资方的电话更是半小时一个,放话三天内必须复工,否则就要追究违约金。她看着谢晏坐在病床上,把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读得入神。

书页边缘都被他折出了兵书般的褶皱,他大概是把"修养"二字当成了"修心养性的兵法"。忽然间,一个疯狂的想法钻进脑海。当小张抱着一叠演员资料冲进来,提议找个身形相似的替身应急时,她按住了那份名单,指尖在"沈砚之替身影帝"几个字上顿了顿:

林微晚.长公主"不用,我来教他。"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谢晏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正用毛笔在病历本背面画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声,凑近了才看清,竟是幅详尽的战术图。

标注着"摄影棚东角有高台补光灯""西廊暗藏机关,轨道车"。林微晚忽然想起剧本最后一页,那句被沈砚之用工整小楷圈起来的话:

#沈砚之.谢晏"若有来生,愿卸甲归田,与你看遍长安花。"

助理小张"教他?"

小张手里的DVD差点滑到地上,塑料盒砸在金属床架上发出哐当声。他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助理小张"微晚姐,你没开玩笑吧?教一个把马桶当暗器、把空调当送风机关的太傅拍现代戏?”

助理小张“他昨天还把微波炉当成炼丹炉,拿着包爆米花进去'炼丹',差点把整个病房点了!要不是护士来得快,咱们现在就得去消防局捞人了!"

林微晚没理会小张的哀嚎,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封面上贴着张便利贴,写着"现代生存指南"。

她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还画着不少简笔画:

林微晚.长公主第一条"手机不是传讯鸽,打电话不用下跪,也不用自称'臣'",第二条"电灯比夜明珠省电,睡前一定要关灯。

林微晚.长公主不然会浪费银子就是电费",第三条被她用红笔圈了个重点",摄影棚是演戏的地方,不是战场,里面的刀枪都是假的"。

谢晏正好抬头,目光落在她本子上的字,眉头微挑,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沈砚之.谢晏"公主在写兵法?"他放下毛笔,指腹蹭过病历本上的战术图。

墨痕在指尖晕开一点黑。

沈砚之.谢晏"其实破解这摄影棚阵不难,只需找到阵眼,也就是他们说的导演台,便能掌握全局。"

林微晚.长公主"那不是阵法,是布景。"

林微晚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指尖点着纸上的简笔画。

林微晚.长公主"你看,这个红黑相间的叫场记板,拍电影时用来记场次和时间,不是兵符。

林微晚.长公主这个长得像黑匣子的是摄像机,能把人拍进刚才那个平板镜子,其实是平板电脑里的,不是什么摄魂法器。"

谢晏盯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摄像机简笔画,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摄像机"旁边的小人身上。

那是林微晚画的自己,脑袋上扎着丸子头,手里举着把化妆刷,活像举着柄小刷子的小丫鬟。"这个是你?"他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尾音都比平时软了些。

"嗯。"林微晚点头,忽然觉得耳根发烫,像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到了似的。

林微晚.长公主"电灯需防火,睡前必查","手机不可摔,其内有传音符,就是信号。"

他便没再追问,只是拿起笔记本,像研读兵书一样认真翻看,时不时用毛笔在空白处批注:

最后在"摄影棚不是战场"那句话旁画了个小小的对勾,旁边却添了行小字:

沈砚之.谢晏"为护公主,亦可成战场"。

林微晚看着那行字,心跳漏了一拍。笔尖的墨还没干透,晕开小小的墨团,却像块石头投进心湖,荡起层层涟漪。她想起剧本里写谢晏的那句评语:"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唯对一人,甘为绕指柔。"原来不是虚言。

第二天一早,林微晚带着谢晏回了摄影棚。刚穿过挂着遮光布的走廊,就撞见道具组的人在搬假石头。

那是用泡沫做的布景,刷得灰扑扑的,看起来倒有几分真意。谢晏眼疾手快地拽住林微晚往身后躲,手臂绷得笔直,沉声道:

沈砚之.谢晏"小心流石!"

道具组的人都看傻了,手里的泡沫石头悬在半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林微晚赶紧打圆场,脸上堆起职业假笑:"沈老师在练反应呢,为接下来的打戏做准备,特别敬业!"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把谢晏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

林微晚.长公主"那是泡沫做的,砸不伤人,放下吧。"

谢晏眉头紧锁,显然没完全相信,但还是松开了手,只是走路时始终把她护在内侧,左肩微微前倾,像古代臣子护卫公主的标准姿势。

既保持着礼仪距离,又能在危险时第一时间挡在前面。路过服装间时,他忽然停在一件绣着金线的戏服前,那是为"亲王"角色准备的戏服,龙纹绣得张扬。他指尖抚过衣襟上的蟒纹,眼神复杂得像蒙着层雾:

沈砚之.谢晏"此乃亲王规制,僭越了,穿之不妥。"

林微晚.长公主"这是戏服,假的,不算僭越。"

林微晚解释,忽然想起开机仪式上那件真蟒袍

林微晚.长公主"你还记得三天前试穿的那件吗?那是博物馆借的真品,据说是靖安年间一位亲王穿过的。"

沈砚之.谢晏"记得。"

谢晏的指尖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他顿了顿,指尖在金线绣成的龙鳞上轻轻点了点。

沈砚之.谢晏"那衣服上有血腥味。洗不掉的那种。"

林微晚愣住了。那件蟒袍的历史记载里,确实属于一位在北境战乱中战死的亲王,据说尸身被寻到时,身上的蟒袍都被血浸透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导演就举着喇叭喊开机,声音穿透了整个摄影棚:"各部门准备!今天补拍谢晏率军出征的戏份!"

化妆师给谢晏上妆时,他忽然抓住林微晚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把她拉到化妆镜前。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穿着素色里衣,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他指着镜中的她,又指着镜中的自己,眼神认真得像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

沈砚之.谢晏"在这里面,我们也能像平板镜子里那样,被封进去吗?"

林微晚.长公主"差不多。"

林微晚被他问得心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镜沿

林微晚.长公主"拍出来的戏,能让很多人看到,就像把画像传遍天下。"

谢晏沉默片刻,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上沾的一点粉底,刚才给她递化妆刷时不小心蹭上的。他的指尖微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他看着镜中的她,眼神郑重。

#沈砚之.谢晏"那便不能让你受委屈,若被后人看见,会以为我护不住你。"

周围的化妆师都在偷偷笑,以为影帝在跟自家造型师说情话,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只有林微晚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是谢晏怕千百年后的人看到剧本,看到镜头里的画面,会误会他没能护住长公主,会以为她受了委屈。

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清脆的响声里,谢晏瞬间入戏。他换上铠甲,手持长枪,站在仿制的"城墙"上,风声,其实是吹风机的效果,吹动他的披风,眼神锐利如鹰,比任何时候都像真正的太傅。

导演喊"卡"时,他却没动,目光越过人群,穿过聚光灯的光晕,直直落在林微晚身上,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像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林微晚.长公主"怎么了?"

林微晚跑过去问,递给他一瓶水。

沈砚之.谢晏"方才你站的位置,在弓箭射程内。"

他低声说,接过水瓶却没喝,只是拧开盖子递回给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她往安全区拉了拉。

沈砚之.谢晏"下次站远点,至少要在三百步外。"

林微晚忽然想起剧本里的情节:谢晏出征前,长公主偷偷去城门口送他,被流矢擦伤了手臂,他为此在军前罚了自己二十军棍,说"臣护主不力,该罚"。原来有些记忆,有些习惯,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她看着谢晏铠甲上的金属片反射出的光,那些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林微晚.长公主"谢晏,你知道吗?剧本最后,你战死了。"

谢晏的动作僵了僵,握着枪杆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眼神里甚至带着点释然:

沈砚之.谢晏"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就是将士的归宿。"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

沈砚之.谢晏"但臣若死,定会先护好想护的人,断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布满电线的地面上。谢晏的铠甲与林微晚的牛仔裤在地上交叠,像两个时空的印记在此刻重合。远处传来小张的喊声,带着点慌张:"微晚姐,投资方来了,就在会议室,点名要见沈老师!"

谢晏皱眉,转头问:

沈砚之.谢晏"投资方?是何方诸侯?封地在哪?"

林微晚.长公主"是给我们钱拍戏的人,相当于,相当于资助粮草的富商。"

林微晚赶紧解释,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特意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林微晚.长公主"你见了他,别说自己是谢晏,就说你是沈砚之,记得吗?沈、砚、之。"

谢晏点头,把"沈砚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像在品尝什么陌生的味道。但他在走进会议室前,忽然回头对她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

沈砚之.谢晏"无论臣是谁,是谢晏也好,是沈砚之也罢,护你之心,从未变过。"

林微晚站在原地,摸着手腕上那支莫名发烫的玉簪,忽然觉得那句"若有来生,愿卸甲归田",或许不只是剧本里的遗憾,更像是一个跨越千年的约定,正在慢慢苏醒。

会议室里,投资方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修改意见,手指在剧本上戳来戳去:"我觉得谢晏的结局太惨了,观众不爱看!

万能龙套改成和长公主私奔怎么样?就从城墙上跳下去,骑着马跑,多浪漫!我保证票房至少涨三亿!"

谢晏端坐在沙发上,手指在膝头轻轻敲击,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沈砚之.谢晏"谢晏是大靖太傅,肩上扛的是家国百姓,不是儿女情长。私奔二字,辱没了他的风骨,也辱没了长公主的骄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投资方涨红的脸

沈砚之.谢晏"若为了所谓票房,便篡改忠臣烈女的结局,才是真的对不起观众。"

投资方愣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林微晚赶紧打圆场,说沈老师入戏太深,别介意。却看见谢晏望着窗外,夕阳正落在他脸上,像镀了层金光,侧脸的线条硬朗得像块礁石,不肯向任何东西妥协。

她忽然懂了,不管是谢晏还是沈砚之,骨子里都藏着份不肯妥协的执拗对戏,更是对心。

散会后,谢晏在走廊里撞见个群演穿着破洞牛仔裤,膝盖上的破洞大得能看见皮肤。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眼神里写满"不成体统"。

林微晚正想解释这是时尚,他却忽然说:"下次让他穿严实些,风灌进洞里会着凉。"

林微晚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点热。原来再古板的太傅,心也是暖的,像揣着个小太阳。

月光爬上摄影棚的屋顶时,谢晏正对着手机研究时间。屏幕亮着,显示晚上九点半。林微晚凑过去看,忽然发现他把屏保换成了两人的合照。

是昨天在病房里,小张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拍的。照片里她在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他在看她,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阳光。

沈砚之.谢晏"这个时辰,该是长安的宵禁了。"

他忽然说,侧头看向林微晚,眼里的月光比手机屏幕还亮

沈砚之.谢晏"这里没有宵禁,真好。"

林微晚问,心跳有点快。他说得坦然,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云很白。

林微晚.长公主"为什么?"

沈砚之.谢晏"可以多看你一会儿。"

林微晚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像被谁拨乱了琴弦。远处传来收工的哨声,悠长地在夜色里回荡。

她看着谢晏眼里的月光,忽然觉得,也许让谢晏留在现代,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此刻,他不用卸甲归田,也能与她共看这人间的"长安花",霓虹是灯,晚风是歌,身边有彼此,便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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