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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片场太傅

太傅的星光

谢晏第一次重回摄影棚时,晨光刚漫过布景墙的顶端。他站在绿幕前,对着后面堆叠的蓝箱子研究了整整一小时,眉头就没舒展过。

那些箱子裹着哑光蓝布,边角被道具组踩得发皱,在他眼里却成了诡异的存在。"此乃奇门遁甲之术?"他严肃地问林微晚,手里还攥着她连夜增补的"现代生存手册",牛皮纸封面被他捏出深深的指痕,第一页"手机不是传讯符"的字迹旁,被他用红笔打了个着重符号。

剧组的人都被这位影帝的"沉浸式体验"惊呆了。场务小王抱着道具剑路过,被他拦下来:

沈砚之.谢晏"此等塑料制品,轻如鸿毛,何以体现剑锋之利?"

非要道具组找来了剧组珍藏的真剑,那是柄民国时期的古董,虽无开刃,分量却足够压手;群演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列准备上场,他瞥了两眼就忍不住上前,当场演示了遍"雁行阵"的布防,脚步移动间带起的风都透着章法,连站在最末的小群演都被他眼神里的威严镇住,下意识挺直了腰板;最绝的是拍朝堂戏时。

他看着饰演太监的演员迈着八字步上前,忽然出声纠正:那细节竟与历史顾问刚送来的考据报告完全一致,惊得导演手里的喇叭都差点掉地上。

沈砚之.谢晏"大靖宦官行礼需敛衽,步幅三寸,不可拖沓。"

"沈老师这是觉醒了?"场务小王偷偷跟林微晚嘀咕,眼睛还瞟着正在指导宫女站位的谢晏。

林微晚正在给谢晏戴头套,听见这话手一抖,梳子差点戳到他头皮。谢晏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目光里带着真切的担忧

沈砚之.谢晏"公主手冷,可是昨夜没睡好?"

他的关心总是这样直白又妥帖。会在她熬夜改剧本时,默默用电热水壶倒来温水,那水壶他研究了半宿,终于学会了按"烧开"键,只是每次倒水都像捧着圣旨般郑重;会在吊威亚前。

非要亲自检查安全绳,用手指一节节摸过去,说"此乃护心甲,不可有半分差池";会在导演因为灯光问题迁怒于她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说"此事与她无关,皆因臣走位有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当,让暴跳如雷的导演都愣了愣,硬生生把训斥咽了回去。

拍摄间隙,谢晏捧着剧本找到林微晚,阳光透过摄影棚的天窗落在他发梢,镀上层金边。"此处有误。"他指着谢晏与长公主诀别的戏份,那页纸已经被他翻得起了毛边

沈砚之.谢晏"臣绝不会对公主说此后各自安好,要么护她周全,要么战死沙场,断没有中间路可选。"

林微晚的心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剧本上,她看见沈砚之曾经的批注:"此处情绪需克制,像海啸前的平静,越是汹涌越要压在底下。"

字迹潇洒,带着他惯有的风格。而此刻,谢晏的指尖正按在那句话上,指甲盖微微泛白,眼神坚定如磐石,仿佛在对抗千年前的命运。

导演恰好路过,听见这话凑过来瞅了眼剧本,咂咂嘴:"谢太傅,这可是原作者亲自定的台词,说的就是那种'爱你在心口难开'的隐忍,符合人物性格。"

他拍了拍谢晏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您最近入戏太深,这股子较真劲儿,倒是把谢晏的风骨演活了,连历史顾问都夸您是'从史书中走出来的人'。"

谢晏却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林微晚,眼神里带着探询,像在问"你觉得呢"。林微晚被他看得心头发烫,想起沈砚之以前总说"演角色要懂他的痛,痛得真了,戏就活了"。

此刻忽然明白,谢晏不是在演痛,他是真的懂那种"想说不敢说,想护却不能"的煎熬,懂那种把家国扛在肩上,就不得不把儿女情长藏进心底的无奈。

林微晚.长公主"要不试试改一句?"林微晚小声提议,指尖在剧本空白处划了个圈,"比如'等我回来'?四个字,既说了牵挂,又藏了决心,不违他的风骨。"

谢晏的眼睛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驱散了眼底的沉郁:"善!"他拿起案头的毛笔,在"各自安好"旁边写下"待我凯旋,必护你一世周全",笔锋遒劲,墨色饱满,每个字都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

导演看得直咋舌,却也没反对,这几天谢晏改的台词,每场戏的情绪都比原剧本饱满十倍,连监视器里的画面都透着股"真",收视率预测一路看涨,制片人笑得合不拢嘴,直说"沈老师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下午拍吊威亚的戏份,谢晏要从三丈高的"城墙"上跃下,救被"叛军"围困的长公主。原本这场戏的长公主由女演员饰演,但对方临时请假,导演便让林微晚先客串站位,反正拍远景时只需个轮廓。

威亚师傅检查完安全绳,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谢晏却不放心,亲自拽着绳子试了三次,眉头紧锁:"此绳承重力几何?若中途断裂,从这般高度坠下。"

"放心吧沈老师,这绳子是进口的,能吊三个人都没问题!"威亚师傅拍着胸脯保证,指节都拍红了。

谢晏还是摇头,走到林微晚面前,忽然弯腰,手指灵巧地穿过她腰间的安全绳,把松动的卡扣系得更紧了些。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腰侧,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有电流窜过,他却浑然不觉,只低声叮嘱:

沈砚之.谢晏"待会儿我跳下来时,你往左侧半步,避开叛军的剑锋,哦不,是群演的道具刀,虽无刃,碰着也疼。"

林微晚忍不住笑:

林微晚.长公主"知道了太傅大人,保证不拖您后腿,定当配合您的护驾大计。"

他这才满意,转身走向布景墙时,脚步轻快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连戏服的下摆都跟着扬起个小小的弧度。

林微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今天穿的戏服里,后颈处缝了块小小的棉垫,是昨天他抱怨"威亚勒得后颈疼",她连夜找了块软布给他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没想到他真的用上了,还特意把那块垫布藏在衣领内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威亚缓缓升起时,谢晏站在高台上,衣袂被风,其实是大功率风扇吹的,吹得猎猎作响。

他忽然低头朝林微晚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个极浅的弧度,快得像错觉。那瞬间。

林微晚竟分不清他是谢晏在看长公主,还是沈砚之在看她自己,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太真了,真得让她心慌。

"开始!"谢晏从高台上跃下,身姿利落得像真的会轻功。他在空中转身时,目光始终锁定被困的林微晚,仿佛她是乱军之中唯一的坐标。

落地时稳稳站在她身前,长剑出鞘的动作行云流水,道具剑的寒光映在他眼里,竟真有了几分浴血奋战的凌厉,连额角的青筋都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群演们都看呆了,拿着道具刀的手悬在半空,差点忘了走位。谢晏却忽然皱眉,低声对林微晚说:"他们阵型乱了,左路有破绽。"

他一边演着护驾的戏码,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指点,"你看那个穿灰衣的,脚步虚浮,定是训练不足;还有那个举盾的,重心太靠前,一推就倒。"

林微晚被他这认真劲儿逗笑,肩膀都在微微发抖,却也跟着紧张起来,仿佛眼前真的是千军万马,而她正被他护在方寸之地。直到导演喊"卡",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明明知道是演戏,明明知道那些刀枪都是假的,却被他护在身后的姿态骗得心跳加速,像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突围。

"怎么样?"谢晏收剑入鞘,金属碰撞的轻响里,他第一时间回头看她,眼神里的关切比戏里还真,"没吓着吧?刚才有个群演的刀差点碰到你袖口,我盯着呢,没让他靠近。"

"我没事。"林微晚仰头看他,夕阳正落在他汗湿的发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你刚才好厉害,像真的打过仗一样,那些招式都有模有样的。"

谢晏耳根微红,难得露出点腼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只是略懂些军阵罢了,家父曾是边军统领,幼时教过些皮毛。"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戏服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颗用红纸包着的糖,纸角被他捏得有些皱,"方才看见小张在吃,说是能提神。你方才脸有点白,许是累着了。"

林微晚剥开糖纸,看见是颗橘子味的硬糖,晶莹剔透的,像块小小的琥珀。她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点微酸。

忽然想起剧本里写谢晏少年时,长公主曾在宫宴后偷偷塞给他一颗糖,说"战场苦,吃了就不苦了"。那时他还只是个侍卫,她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两颗年轻的心,在深宫的阴影里悄悄靠得很近。

"甜吗?"谢晏问,眼神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

"甜。"林微晚点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忙别过脸去看远处的布景,"比宫里的糖甜。"

谢晏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只当她在夸现代的糖好吃,嘴角弯得更明显了些。

收工时天已经黑了,摄影棚的灯一盏盏熄灭,像星星落入尘埃。谢晏捧着林微晚给他的"现代生存手册",蹲在路灯下研究。

手指点着第二十三条:"晚上要刷牙,保持卫生。"旁边被他用毛笔批注:"需用盐末?还是柳枝?此处未详述,需请教。"

林微晚走过去,把一支新牙刷递给他,还有一管橘子味的牙膏,特意选了和那颗糖一样的味道。"

用这个,挤点牙膏就行,比盐末方便,也比柳枝干净。"她演示着挤牙膏的动作,白色的泡沫沾在嘴角都没察觉。

谢晏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泡沫,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多谢公主。"

他低声说,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今日辛苦你了。"

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成模糊的一团。不远处,小张举着手机偷偷拍照,屏幕上的画面暖黄而安静。

他嘴里念叨着"这氛围,比剧里甜十倍,发出去肯定上热搜",却又舍不得,最终只是存进了加密相册。

回到酒店,林微晚刚洗漱完,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谢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大靖礼仪考》,眉头紧锁,像遇见了难解的军阵图。"有处不解,想请教公主。"

他翻开书,指着"公主及笄礼"的章节:"这里说'需由至亲为其绾发,束以玉簪,喻其成年',可长公主父母早逝,至亲皆无。"

"剧本里写是你替她绾的发。"林微晚接过书,指尖划过那段密密麻麻的文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在她十六岁生辰那天,你借故去给她送兵法书,偷偷把母亲留下的玉簪送给了她,还笨手笨脚地给她绾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谢晏的呼吸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玉簪上,伸手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白玉,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就像这枚一样?"

"嗯。"林微晚的心漏跳半拍,感觉那玉簪又开始发烫,"剧本里说,那是谢晏第一次对长公主动心,也是最后一次敢把心意摆在明面上。后来他成了太傅,她成了长公主,中间隔着的,就不只是宫墙了。"

谢晏沉默了很久,久到走廊里的声控灯都灭了,他才在黑暗中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若有机会,臣想为她绾一次发。"不是戏里的借位,不是剧本里的描写,是真的,认认真真地,为她绾一次发。

林微晚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像被谁用鼓槌敲得震天响。她看着谢晏眼里的自己,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柔和了许多,眼神里的认真像在立军令状。

忽然分不清这到底是戏里谢晏的遗憾,还是他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最真实的真心。

送他回房时,林微晚在走廊里遇见了沈砚之的经纪人张哥。张哥把她拉到消防通道,压低声音说:"微晚,我知道你跟沈老师关系好,看着他这样你也难受。

但他这状态我已经联系了精神科医生,明天让他去看看,不能再拖了。"

林微晚愣住了:"他不是精神病,他只是被某个灵魂借了身体,只是太入戏,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入戏太深?"张哥叹气,眼角的皱纹都拧到了一起,"可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昨天我给他看以前的采访视频,他问我'这人是谁,为何与我同名!再这样下去,他的事业就毁了,你明白吗?"

林微晚没说话,看着谢晏房间亮着的灯光,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疼。她知道张哥说得对,沈砚之有他的人生,有他的事业,不能一直被谢晏占着。

可看着那个会把糖留给她、会认真研究如何保护她、会在她随口一提后就记住她怕黑的谢晏,她怎么忍心告诉他"你只是在演戏",怎么忍心把他推回那个早已尘埃落定的结局里去?

回到房间,林微晚翻开剧本最后一页,沈砚之圈住的那句"若有来生,愿卸甲归田,与你看遍长安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笔迹与谢晏下午写的如出一辙,墨色还很新:"此生亦可,只要有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那行字上,像撒了层碎银,也像落了层霜。林微晚忽然捂住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好像,真的对这个"太傅"动心了。

不管他是谢晏,还是沈砚之,她好像都栽了进去,栽在那双总是盛满担忧的眼睛里,栽在那句"护你之心,从未变过"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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