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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杀青夜晏与心之归处

太傅的星光

《大靖长歌》杀青那天,摄影棚被临时改造成了宴会厅。十几张塑料圆桌拼在一起,边缘磕出的白痕透着股家常的亲切,上面摆满了外卖盒。

油亮亮的烤串、冒着热气的火锅、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龙虾,烟火气混着道具组残留的檀香,在暖黄的灯光里弥漫,倒比酒店宴席多了几分真切的热络。

谢晏被一群年轻演员围着敬酒,手里却捏着瓶橙汁,绿色的瓶身在他指间转动。有人起哄让他换白酒,说“杀青宴就得喝白的才够劲”,他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瓶身的凹凸纹路。

那是谢晏拒酒时的规矩,指尖轻叩瓶身以示敬意;也是沈砚之保持清醒的习惯,他总说“喝了酒脑子转不动。”

两种小动作在此刻完美重叠,“明日还要陪微晚去周教授那里,”他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老先生要讲《大靖兵法》的补注,不能误事。”

林微晚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对众人。有人请教演技,他会说“把自己当成角色,连吃饭都要想着他的性子”;有人聊起打戏,他便演示几个剑招,说“手腕要松,力气得用在腰上。”

举手投足间,既有谢晏的沉稳持重,又有沈砚之的随和通透,再没人觉得他“入戏太深”,反而都觉得“沈老师果然是沈老师,连灵魂都住进了角色里”。

她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剧组聚餐时的拘谨。那时他穿着沈砚之的黑色卫衣,坐在餐桌最末端,捧着碗米饭一粒一粒地吃,把菜里的葱姜挑得干干净净,堆在骨碟边缘像座小小的山。

有人问他怎么不吃肉,他认真地说“军中食不言,食不挑,只是某不喜辛辣”,惹得大家偷偷发笑,说“沈老师这是把片场当军营了”。

沈砚之.谢晏“在想什么?”

谢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串烤鸡翅,签子被细心地剪掉了尖,上面的肉烤得焦香,还冒着热气。

他把鸡翅递到她面前,指尖避开烫的地方,“沈砚之说,这家烤串是你喜欢的味道,特意让老板多刷了蜂蜜。”

林微晚咬了一口,酱汁的甜辣在舌尖炸开,带着炭火的焦香。他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点串都会叮嘱“全串不要香菜”;记得她爱把鸡翅烤得焦一点,说“这样皮才够脆”;甚至记得她吃辣后要喝冰酸梅汤。

此刻他另一只手里,正提着瓶冰镇的酸梅汤,瓶身凝着水珠。这些琐碎的喜好,不知是谢晏从朝夕相处里一点点记下的,还是沈砚之原本就刻在心里的习惯,如今早已分不清,也不必分清了。

“周教授刚才发消息来,”林微晚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指尖触到他递来的纸巾,“说《大靖起居注》的残卷补全后,能整理出完整的《大靖兵法》,里面有很多失传的阵法。他想请你做顾问,帮忙校注。”

谢晏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随即又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意:“他说,沈砚之从小就爱翻爷爷的旧书,对古代军事史的研究远超同龄人,其实都是谢晏的记忆在作祟,是灵魂里的东西在往外冒。”

他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是从水果拼盘里挑的最红的那颗,“不过能把兵法传下去,倒是件好事。谢晏当年写这些,本就是为了护国安民,如今能有用处,也算不负初心。”

宴席过半,副导演举着酒杯站起来,脸红得像关公,非要谢晏讲段戏里的台词。“就那段!谢晏对长公主说‘二者皆不负’那段!”他嗓门洪亮,震得人耳朵发麻,“我每次看剧本都掉眼泪,就想听听沈老师现场说!”

谢晏略一沉吟,周身的气息忽然变了。刚才还带着烟火气的眉眼,瞬间染上了沙场的风霜,他开口时,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正是谢晏临终前对长公主说的那句:“臣此生,护家国,亦护殿下,二者皆不负。”

话音落下,棚里安静了片刻,连啃小龙虾的声音都停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红了眼眶,说“这哪里是演的,分明就是谢晏本人站在这里。”

林微晚看着他站在光影里的样子,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忽然明白,所谓演技,不过是灵魂里本就藏着这样的人,无需刻意模仿,只需自然而然地流露。

散场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谢晏开车送林微晚回家,车窗外的霓虹像流动的星河。路过沈宅那条胡同,他忽然踩了刹车,车子缓缓停在巷口,“去看看?”

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路灯的光,“沈砚之说,爷爷书房的紫藤花开了,这个时候该是最香的。”

天井里的月光比上次更亮,像铺了层碎银。谢晏推开书房门,里面多了个新书架,是他昨天让人送来的,深棕色的木质,和沈宅的老家具很搭。

书架上摆满了《大靖起居注》的拓本和沈砚之的剧本,左边是泛黄的古籍,右边是崭新的打印稿,中间用一支刻着“晏”字的毛笔隔开,像在划分两个时代,又像在连接两个灵魂。

最上层并排放着那两支玉簪,旧的那支温润如脂,带着千年的包浆;新的那支剔透如冰,刻着小小的晏字。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两支玉簪都泛着相契的光,红绳在风中轻轻晃动,像在跳一支跨越时空的舞。

“沈砚之说,他爷爷书房原来有个暗格,藏着张老照片。”谢晏从书架后面摸出个相框,木质的框子已经有些褪色,里面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穿军装的老人身姿挺拔,手里握着那把刻着晏字的匕首。

身边的小男孩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个狼牙吊坠,眉眼弯弯地笑。“这是他五岁时和爷爷的合影,”谢晏的指尖拂过照片里的小男孩,“你看,爷爷手里的匕首,和我们那把一模一样。”

林微晚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忽然愣住了,那眉眼,那笑起来的弧度,竟和谢晏有几分重合,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藏着星光。

她忽然想起残卷补记里的一句话:“沈氏一脉,承谢晏精血,世代护玉簪,待两魂归位。”原来时光早就在血脉里埋下了伏笔,千年前的守护,早已化作血脉的传承,在时光里静静流淌,等着某个月圆之夜,让一切尘埃落定。

谢晏忽然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发丝间的玉簪硌着他的皮肤,带着微凉的暖意。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被月光浸过:“以前总觉得,谢晏的使命是守护,守家国,守公主,守那份不能言说的心意;沈砚之的责任是演戏,演别人的人生,演别人的悲欢。”

他顿了顿,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墨香,“现在才懂,不管是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终的归处,都是你身边。”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叶子在月光下翻动,像无数只小手在拍掌,应和着他的话。

林微晚抬手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那双手曾握过剑,在城楼上劈开箭雨;曾执过笔,在兵书上批注阵法;曾解过绳结,在片场护她周全;此刻却只想稳稳地牵着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踏实得让人想哭。

回到家时,林微晚坐在梳妆台前,把新玉簪插在发间,和旧的那支并排。两支玉簪在灯光下交相辉映,一支藏着千年的故事,一支写着未来的期许。

谢晏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忽然拿起手机,打开相机:“拍张照吧,就当纪念。”

镜头里,她的发间玉簪流光,嘴角带着笑;她的身后,谢晏微微俯身,下巴轻抵着她的肩,笑容温柔得像浸了月光。按下快门的瞬间,林微晚忽然明白,周教授说的“镜中魂”,从来不是谁困在谁的影子里,而是两个灵魂穿过时光的镜子,在彼此眼里找到了最完整的自己。

谢晏在沈砚之的现代生活里,找到了烟火气的温暖;沈砚之在谢晏的古代记忆里,找到了骨子里的坚守。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像幅被时光定格的画。林微晚转身抱住谢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烤串的烟火气。

那是谢晏批注兵书时染上的墨香,是沈砚之陪她吃烤串时沾上的烟火气,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夜还很长,窗外的月光正慢慢爬上窗台,像在悄悄听着他们的心跳。故事也还很长,明天要去周教授家聊《大靖兵法》,下周要去参加《大靖长歌》的发布会,明年或许会去江南看梅花,去塞北看雪。

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不管是古代的风沙,还是现代的霓虹,都不过是往后岁月里,值得回味的风景。

谢晏低头,在她发间的玉簪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得像在触碰稀世珍宝。“睡吧,”他说,“明天还要见周教授。”

林微晚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归宿的猫。她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相遇,这场两个灵魂的融合,最终的结局,不是谁取代谁,而是成为“我们。”

是谢晏,也是沈砚之;是长公主的太傅,也是她的他。

月光穿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带,像条温柔的河,静静流淌。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温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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