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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太重,请退散

冥界探案社

顾家老宅的书房,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座由历史、硝烟和权力浇筑而成的堡垒。厚重的红木书架顶天立地,塞满了泛黄的军事典籍、机密档案和装帧考究的线装书。空气里沉淀着旧纸张、上好雪茄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真正上位者的威压气息。墙上悬挂着巨幅军事地图,其上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注着早已成为历史的战役节点,无声诉说着顾鹤膛戎马倥偬的一生。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占据中央,桌面光可鉴人,只摆着一部加密的红色电话机和一个青铜虎符镇纸,冷硬,肃杀。

顾骁(玄天祖师)坐在书桌对面一张同样硬实的红木扶手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并非出于军人的仪态,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周遭污浊“灵气”环境的排斥与警惕。他身上穿着舒适的棉质家居服,左肩的伤口在顶级医疗团队的照料下已无大碍,但内里的虚弱——经脉的寸断、丹田的空乏、神魂的残损——却远非现代医学所能触及。他像一柄被强行塞进粗糙皮鞘的绝世仙剑,锋芒被遮掩,却依旧散发着格格不入的孤高与冰冷。

顾鹤膛坐在书桌后,目光如同两把淬火的军刀,一寸寸刮过自己“死而复生”的孙子。老人已经换下了军装,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威严丝毫不减。最初的狂喜和失态早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浸淫权力巅峰数十载练就的审视与疑虑。他亲眼看着顾骁长大,从襁褓中的婴孩到军区大院里最耀眼的少年兵王,再到183支队那把最锋利的“獠牙”。顾骁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呼吸的频率,都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眼前这个人,皮囊依旧是顾骁,但芯子…却像换了一个。

“感觉怎么样?”顾鹤膛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

“尚可。”顾骁的回答简洁得近乎敷衍,目光平静地迎上老人的审视,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记忆中原主面对爷爷时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与孺慕。那眼神,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说,一个需要暂时合作的…对象?

顾鹤膛的指节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南境雨林那次任务,还记得多少?”

这是试探,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痛。顾骁重伤濒死,昏迷三个月,醒来后性情大变。他需要知道,那场惨烈的战斗,究竟带走了他孙子多少东西,又或者…带来了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顾骁的脑海中,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湿热粘稠的空气,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皮肉的剧痛,战友倒下的身影,还有…那道撕裂天幕的血色光芒。他微微蹙眉,并非因为痛苦,而是这记忆碎片带来的混乱感,以及其中蕴含的、与这污浊世界格格不入的异样能量残留。

“伏击。火力很强。预设陷阱。”他吐出几个关键词,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复述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报告,“左肩中弹。爆炸冲击。昏迷。”他略去了那道血光,那涉及他自身穿越的核心秘密,绝非眼前这凡人将军所能理解,也无需理解。

“就这些?”顾鹤膛的眉头锁得更紧。顾骁的回答太过冷静,太过客观,缺乏了任何一丝属于亲身经历者的情绪波动——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战士,倒像一个…旁观者。

“记忆…有些混乱。”顾骁补充了一句,算是给了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他抬起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内侧——那是原主在一次极限训练中留下的疤痕,一个细微的习惯性动作。

顾鹤膛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更深。这动作是顾骁的,但做出来的人…感觉不对。就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却少了那份融入骨血的自然。

“陆证,”顾鹤膛忽然提高了声音,目光转向书房厚重的橡木门方向,“进来。”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陆证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距离书桌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他依旧穿着那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气息内敛,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牢牢锁定在顾骁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

“你当时也在现场。”顾鹤膛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把最后的情况,再跟骁儿说一遍。”他特意加重了“骁儿”两个字,目光却紧盯着顾骁的反应。

陆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质感:“目标建筑东南角,预设炸药引爆。冲击波掀翻了我们左侧的掩护点。队长…顾骁为掩护侧翼的小李,被弹片击中左肩,同时被爆炸气浪掀飞,撞在树干上昏迷。我距离较远,被破片波及,右臂受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骁毫无波澜的脸,“我冲过去时,他已经失去意识。我背着他,在火力压制下撤出核心区,与接应小队汇合。”

他的叙述简洁、准确,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却清晰地勾勒出当时的惨烈和顾骁作为队长的担当。这是属于原主顾骁的荣耀与伤痕。

顾骁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陆证身上那股浓烈的、如同实质般的战场煞气,随着他的靠近和叙述,再次如同冰冷的针芒般刺向他脆弱的神魂。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强忍着那股不适感。

“明白了。”顾骁在陆证话音落下后,只淡淡地回了三个字。仿佛陆证用命换来的这段叙述,对他而言,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背景信息。

陆证的眼神骤然一冷,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握着拳,指节再次发出轻微的“咔”响。这种漠然,比任何质疑和指责都更让他感到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和…心寒。

顾鹤膛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疑云已经浓重得化不开。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陆证,你先出去。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陆证脚跟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顾骁,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有忠诚,有困惑,有受伤,还有一丝冰冷的决绝。他转身,步伐依旧沉稳,却带着一股压抑的风暴气息,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书房里只剩下祖孙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顾鹤膛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那双阅尽沧桑、洞悉人心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顾骁。他没有再绕弯子,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骁儿,告诉爷爷,你到底是谁?”

顾骁迎上老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慌乱。修仙万载,历经无数生死劫难,眼前这凡人的威压,于他而言,不过清风拂山岗。他读取的记忆碎片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顾骁的身份拥有巨大的能量和便利,是他目前恢复残躯、探索这个诡异世界所必需的“皮囊”。他需要这个身份。

“我是顾骁。”他平静地回答,语气笃定。

“不,你不是!”顾鹤膛猛地一拍桌子,紫檀木发出沉闷的巨响,桌上的青铜虎符都跳了一下。老人眼中压抑的怒火和痛楚终于爆发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骁儿,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他的战友!不会对他用命换来的荣誉如此漠然!更不会…连我这个爷爷,都感觉不到一丝亲近!”

他死死盯着顾骁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属于他孙子的痕迹:“你醒来后,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骁儿他…他就算伤得再重,只要醒着,第一眼看到我,眼神都是亮的!他会叫我‘爷爷’!而不是像你这样…冷冰冰的!”

老人的指控,如同重锤,敲打在寂静的书房里。窗外,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际,短暂地照亮了顾鹤膛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庞,和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与…恐惧。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用尽手段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孙子。

顾骁沉默着。原主对爷爷那份深厚的孺慕之情,在记忆碎片中清晰可见。但他不是原主。他是玄天祖师顾骁,万载修行,早已斩断尘缘,七情淡漠。让他去模仿那种炽热的亲情,比让他重塑破碎的经脉还要困难。

“我昏迷了三个月。”顾骁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修仙者的缥缈与疏离,“经历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大脑受损,记忆混乱,性情有所改变,是医学上可能的范畴。”他搬出了最合理的“科学”解释,尽管他自己都不信。

“难以解释的事情?”顾鹤膛捕捉到了这个模糊的词汇,眼中的锐光更盛,“是什么事情?那道血光?你在昏迷中一直念叨的…‘雷’?”

顾骁心中微凛。原主在昏迷中竟然还残留着对那道血色光芒和渡劫天雷的潜意识反应?这倒是他读取的记忆碎片里没有的细节。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残魂,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一些。

“幻觉而已。”顾骁面不改色,“重伤濒死的应激反应。”

“幻觉?”顾鹤膛冷笑一声,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目光却依旧如鹰隼般锁定顾骁,“骁儿,你从小在军营长大,枪林弹雨里钻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幻觉能让他性情大变到连骨子里的东西都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书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被厚重书籍遮挡的暗格方向,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顾家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你以为…靠的仅仅是枪杆子吗?”

顾骁心中一动。爷爷话里有话。难道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这个顾家,也隐藏着接触“非人”领域的秘密?那本锁在暗格里的、封皮诡异的古籍…他不动声色,没有接话。

顾鹤膛看着孙子(或者说占据孙子身体的存在)那副油盐不进、淡漠疏离的样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很快连成一片水幕。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而扭曲。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顾鹤膛背对着顾骁,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决断,“你现在用的是顾骁的身体,顶着顾骁的名字,是顾家的嫡孙!你享受了顾家带来的一切,就必须承担起顾家的责任!”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顾氏集团的法医顾问,你继续做。但我要你成立一个小组,一个专门处理…‘特殊案件’的小组。就用你那个‘冥界探案社’的名义!陆证会跟着你,保护你,也…监视你!”

“特殊案件?”顾骁微微挑眉。这倒有点意思。

“脖子后面有黑色手印,心脏却鲜活如生的尸体…这种案子,警方束手无策,法医避之不及。”顾鹤膛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你既然‘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还变得这么…与众不同。这些‘脏东西’,就交给你去处理!我要你查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们想干什么!更重要的是…”

老人一步步走回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你证明,你配得上‘顾骁’这个名字!配得上顾家三代人用血换来的荣耀!否则…”他眼中寒光一闪,未尽之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暴雨敲打玻璃的急促声响,如同密集的战鼓。

顾骁静静地坐在那里,迎着老人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证明?配得上?他心中毫无波澜。玄天祖师行事,何须向凡人证明?不过…“特殊案件”,“脏东西”…这或许正是他探索这个世界能量本质、寻找恢复甚至突破契机的途径。至于顾家的荣耀?那与他何干。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属于凡尘的流畅与淡漠。

“可以。”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承诺,没有保证,仿佛只是接受了一项无关紧要的任务。

顾鹤膛看着他转身走向书房门口的背影,那挺拔却疏离的姿态,与记忆中孙子离开书房时总会回头冲他咧嘴一笑的画面重叠,又瞬间割裂。老人疲惫地闭上眼,靠回椅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去吧…让陆证…好好跟着你。”

顾骁拉开厚重的橡木门。陆证如同一尊门神般矗立在门外阴影中,身姿笔挺,雨水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冰冷的煞气扑面而来。

顾骁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看陆证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的命令,如同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蚊蝇:

“离我三米远。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陆证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他看着顾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那双锐利的鹰眸中,最后一丝属于战友的温情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如同看待危险目标的审视与…被彻底践踏尊严的怒火。

暴雨如注,冲刷着顾家老宅古老的砖石。书房内,顾鹤膛颓然坐在阴影里,桌上的红色电话机沉默如谜。书房外,陆证如同一柄出鞘即饮血的凶刃,煞气在沉默中沸腾。

而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顾骁(玄天祖师),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漠然地看着窗外被暴雨蹂躏的世界。污浊的灵气,陌生的规则,充满敌意的“家人”,还有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脏东西”…

他摊开手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淡淡金芒的气息在指尖萦绕、跳跃,随即又迅速湮灭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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