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你弄的！"哪吒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力道控制得刚好不会碰歪敖丙正在写的字，"快说，是不是又去小卖部了？教导主任今天还在广播里强调呢。"他模仿着主任粗声粗气的腔调，"'再有翻墙者，一律记过处分！'"
敖丙轻笑出声，伸手把哪吒往他自己的座位方向推了推："吃你的面。"见对方还要追问，才压低声音道，"算......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哪吒撇撇嘴，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他小心翼翼地把凉面端出来，塑料叉子戳破辣油层的瞬间，香气立刻在两人之间炸开。哪吒满足地吸了吸鼻子，第一口就卷了满满一叉子，辣得他眼眶发红却停不下来。
敖丙侧过脸看他，目光描摹着哪吒被辣红的嘴唇和亮晶晶的眼睛。下午最后一节课时，他确实"凭空"变出了这碗面——用班级生活委员的订餐卡，在备注栏工整地写下"教导处王主任订"，才敢让门卫把餐递进来。小卖部阿姨看到落款时紧张得手都在抖，不仅多放了两勺辣油，还额外加了双份的香菜。
"你要不要也来一口？"哪吒突然把叉子递到敖丙面前，面条上还挂着红亮的油光。
敖丙本能地后仰："太辣......"
话没说完，哪吒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面条塞进了他嘴里。辣味瞬间在口腔炸开，敖丙呛得眼角泛红，手忙脚乱去摸水杯。哪吒笑得肩膀直抖，又赶紧捂住嘴怕引来值班老师。
"你......"敖丙灌下半杯水才缓过来，发现哪吒嘴角沾了滴辣油，正随着他憋笑的动作颤巍巍地悬着。鬼使神差地，敖丙伸手用拇指擦过那片红渍，动作自然得像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两人同时愣住了。哪吒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而敖丙僵着手指，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教室后墙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甜蜜的糖丝。
"那个......"哪吒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面要坨了。"他低头猛扒几口，却因为吃得太急被呛到。敖丙连忙拍他的背，手指隔着卫衣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
晚自习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哪吒吃着吃着，突然把脸凑近敖丙："你嘴角也有辣油。"没等对方反应，就用小拇指飞快地抹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面，只是红透的耳朵出卖了他。
敖丙摸着自己被触碰的嘴角，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他低头掩饰上扬的唇角，却在笔记本的角落画下一个小太阳——就像哪吒笑起来时眼睛的形状。
哪吒正用纸巾擦着嘴角的辣椒油，抬眼撞进敖丙带着笑意的眼眸里。他忽然凑近了些，手肘撑在桌面上，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秘密：“其实……我知道。”
敖丙的笔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班级订餐后厨的牌子，我见过。”哪吒的嘴角勾起个狡黠的弧度，指尖在桌底下轻轻碰了碰敖丙的手背，“还有教导主任那名字，除了你，没人敢这么写。”
他说得轻描淡写，耳尖却悄悄红了。其实下午路过门卫室时，他就瞥见了那个熟悉的餐盒，上面的备注栏歪歪扭扭写着主任的名字，笔迹看着眼熟，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会儿瞧见敖丙眼底的惊讶，倒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敖丙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是。”哪吒扬起下巴，却在他触碰的瞬间，悄悄往他身边又靠了靠，“不过……”他压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甜，“下次不用那么麻烦，我等你一起去。”
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暖融融的。晚自习的安静空气里，仿佛飘着比凉面更甜的味道。
作者乱入：“老师！我就要点外卖，食堂太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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