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地下城的通道里撞得生疼,顾泽安攥着枪带往西正门冲,小杨跟在旁边喘得像风箱,身上的防爆衣蹭得“沙沙”响:“顾队!西正门快顶不住了!凿甲爬了半面墙,探照灯照过去全是黑的!”
两人刚冲上城墙,就见队员们正背靠着墙垛开枪,防爆衣上溅着绿血,却没一人后退。老周举着霰弹枪往墙下扣扳机,枪管打得发烫,见顾泽安来了,急得喊:“你可算来!虫太多了!小杨,去把第二批人留的重炮抬上来!就藏在城墙那台‘战争收割者’!”
“重炮?”顾泽安皱眉——他来地下城这么久,从没见过什么重炮。刚要追问,墙下突然传来“咔嗒”声,一只凿甲顺着墙缝爬上来,前肢勾住队员的枪杆,那队员骂着用枪托砸,却被另一只凿甲从侧面扑过来,按在墙垛上。顾泽安摸出匕首冲过去,一刀扎进凿甲复眼,拽着队员往后退:“第二批人还留了这东西?怎么从没提过?”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周没接话,突然往旁边一躲——一只瘦长的凿甲正撅着屁股往这边凑,后腹鼓鼓的泛着黄,他骂:“是脓腹凿甲!小心它喷粘液!沾肉就烂!”
话刚落,黄澄澄的粘液“啪”地射过来,正冲顾泽安胸口!他刚要跳开,老周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扑——两人正好摔在刚抬过来的重炮控制台底下,控制台的金属板硌得后背生疼,却听见“嗤啦”一声,粘液打在墙垛上,城砖被腐蚀出个小坑,白烟“滋滋”冒。
“*!”老周骂了句,肩膀擦着墙垛蹭破了皮,他没顾上疼,指着刚被队员推过来的重炮喊:“快!这玩意儿只有你会用!第二批人留的说明书我看不懂,就知道炮口能转!”
顾泽安趴在控制台底下,盯着那台锈迹斑斑的重炮——炮身上刻着行模糊的字:“731小队·10月留”。他心里咯噔一下,拽住老周胳膊追问:“731小队就是第二批人?你们到底瞒着什么?重炮藏这么久,早拿出来能少死多少人?”
“你他妈——”老周被问得噎了下,眼神往重炮上飘了飘,突然狠拽他一把,“先打仗!等活过这波再跟你说!”
话音刚落,墙垛那边窜出只凿甲,前肢带着锯齿,“噌”地往老周胸口划——老周没躲及,防爆衣内层的褂子被划开道口子,血瞬间涌出来。顾泽安摸出枪对着凿甲复眼扣扳机,“砰”的一声把它打下去,刚要扶老周,墙缝里突然窜出个黑影——是只土虫,比凿甲瘦一圈,竟弓起身子,前爪“噌”地戳进另一只爬上来的凿甲复眼,那凿甲“吱呀”叫着掉下去。
土虫没走,蹲在老周旁边,前爪扒着城砖,复眼里的红光淡了些,竟泛着点绿。顾泽安愣了愣,没等细想,江晚秋挎着药箱跑过来,蹲在老周身边就剪他的褂子:“别碰伤口!我带了幽荧苔根熬的解药!”
“别管我!”老周推她一把,指着重炮喊,“顾泽安,快开炮!弹药库还有三十多发,第二批人留的,够轰!”
顾泽安咬咬牙,爬上重炮控制台,按亮开关时屏幕闪了闪,跳出“弹药剩余32发”的红字,旁边还有行小字:“密钥:苔藓孢子”。他没细想,扳下发射杆——
“通通通——”
重炮轰得城墙直颤,炮弹砸在虫堆里,每发都炸出个土坑,五六只凿甲被掀成碎块,绿血溅得满墙都是。可没等他松气,东边裂缝里突然窜出溶洞蜘蛛,腿上沾着白丝,竟往凿甲群里扑!最前头那只蜘蛛喷出白丝,缠住只脓腹凿甲,一爪子踩碎了它的肚子,黄粘液溅了一地。
“嘿!这帮蜘蛛倒懂事!”老周趴在墙垛上笑,疼得龇牙咧嘴,“早见它们跟凿甲掐——蜘蛛窝在裂缝深处,凿甲偏要抢地盘,估摸着凿甲来攻城,老窝空了,蜘蛛趁机偷家!”
凿甲群慌了,最前头那只大凿甲“吱——”地长鸣,剩下的往裂缝退,有只慌不择路撞在蜘蛛腿上,被一口咬掉脑袋。枪声渐渐停了,顾泽安跳下重炮,刚要去找老周,就见那只土虫往他脚边蹭,前爪轻轻碰了碰他的鞋边。
“顾队!”队员举着枪要过来,被顾泽安按住了。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土虫的背甲,软乎乎的,竟不扎人。想起刚才它救老周的样子,心里软了下:“叫你杰尔吧。”
杰尔晃了晃触角,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腕。这时候小杨从东后门跑过来,手里拽着两只土虫:“顾队!这俩也没走,蹲在墙根发抖呢!”
顾泽安指了指医疗站旁的空棚:“带过去,找点苔藓给它们。”转头看向老周,见江晚秋正给他缠纱布,走过去蹲下身:“现在能说了吧?第二批人到底是谁?重炮上的‘731小队’是怎么回事?”
老周肩膀疼得抽气,却别过脸:“等我伤好再说。”江晚秋轻轻碰了碰顾泽安的胳膊,递了个“别逼他”的眼神,低头给杰尔涂药膏时,轻声道:“它背上有旧伤,像是被凿甲划的。”
三天后,临时棚里,语言学家威安举着画凿甲的木板凑到杰尔面前,杰尔看见木板,突然前爪往木板上猛拍,“嘶嘶”叫着。威安往本子上记:“它说凿甲欺负它们,抢吃的,还把它们当诱饵。”
顾泽安看着杰尔啃幽荧苔的样子,又想起重炮上的“苔藓孢子”密钥,突然捏了捏拳头——第二批人留的重炮要苔藓当密钥,为什么有的土虫惧怕幽萤苔,而杰尔却一点都不恐惧,看来真得从老周的嘴里撬出来一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