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墙壁折射出幽蓝的光影,像流动的水纹在殿内游移,欢寺予蜷缩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契约边缘,纸张冰凉,仿佛带着某种烙印,一触碰就渗入肌肤,提醒她自己已无退路
体内的灵草之力开始躁动,起初只是轻微的抽搐,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经脉中游走,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制那股灼烧感
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又缝合,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视线模糊,却死死盯着地上那道微弱的光痕
"不能倒下……"
殿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欢寺予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金芒 她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早已不受控制,只能靠着手臂勉强支撑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欢寺予艰难地转头,看到湘皿站在床边,眉头微蹙,他的黑袍在水中轻轻摆动,像一片无声的阴影
"别碰我…"她声音颤抖,喉咙里泛起腥甜
湘皿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想逃?"
他单膝跪在她身边,手掌贴上她的胸口,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试图压制那些暴躁的灵气,
欢寺予浑身一颤,眼底的金芒一闪而过,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
不堪重负倒下了
湘皿收回手,静静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指尖残留着她体内那股奇异的温度,还有那一闪而过的金光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幽蓝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映出眼中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你到底是谁...."
窗外,深海中漂浮着点点荧光,像警告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水晶墙壁照进殿内,欢寺予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她试着坐起,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指尖抚过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欢寺予猛然回头,看到湘皿正倚在墙边,目光深邃
"你……"
"你体内有东西"他打断她的话,缓步走近,"昨晚的灵力暴走不是偶然"
欢寺予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灵草太烈,一时适应不了"
"是吗?"湘皿俯身,两指夹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那你怎么解释这些?"
他松开手,指尖划过她的手腕,一道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
欢寺予瞳孔骤缩,她迅速拉下袖口,遮住那抹金光:"没什么好解释的"
湘皿轻笑一声:"你以为能瞒我多久?"
他转身朝殿门走去,脚步稳健却不失急切:"今日有长老议事,你随我去"
"我不去"欢寺予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湘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欢寺予迅速整理好衣襟,跟着他走出殿门
议事殿内,四位长老早已等候多时,赤泠坐在最右侧,见欢寺予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大人,这位就是您新纳的……"玄鎏开口,声音阴沉。
"贴身婢女"湘皿语气淡淡道,眼神却有些犀利
欢寺予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感受着几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她知道,这些人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屑与怀疑
"今日召集诸位,是要商议海域边界之事,"湘皿坐上主位,目光扫过众人,"近日有异族频繁出没,需加强巡逻"
"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查明灵草异变一事"玄鎏忽然开口,目光转向欢寺予,"毕竟这株灵草……"
欢寺予心头一跳,她抬起头,正对上玄鎏探究的眼神
"此事我自有定夺"湘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不必多言"
玄鎏闭口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议事持续到午后欢寺予始终沉默,却将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接受她,而她也无意讨好任何人
离开议事殿后
湘皿忽然停下脚步:"你觉得他们如何?"
欢寺予微微挑眉说道:"各怀心思"
"聪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呢?"
"我?"她轻笑一声,"不过是您的婢女罢了"
湘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片刻后,他转身离去:"记住你的身份"
欢寺予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指尖微微颤抖
夜深人静,欢寺予独坐偏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契约边缘,像是在思索什么
体内的灵草之力再次躁动,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次怕是...撑不住了……"
殿门忽然被推开,湘皿站在门口,眉头紧皱
殿内幽蓝光影忽明忽暗,像要熄灭的烛火,欢寺予靠在墙角,呼吸急促,额头滚烫,指尖仍死死攥着契约边缘,纸张早已被汗水浸湿
体内的灼烧感比昨夜更甚,她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却压不住那股从骨髓深处涌上的刺痛五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暗红
湘皿的手还停在她胸口,灵力缓缓游走,他眉头微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欢寺予猛地睁眼,瞳孔中闪过一抹金光,她想推开他,手臂却软得使不出半分力气
意识便坠入黑暗
醒来时已是清晨,欢寺予睁开眼,第一缕阳光透过水晶墙壁洒在脸上,她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龙涎香
她试着坐起身,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指尖抚过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欢寺予迅速敛下眼帘,假装仍在沉睡
门被推开,脚步轻而稳,那人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欢寺予缓缓睁眼,对上湘皿的目光,他倚在床边,神情淡漠,眼神却透着一丝探究
“你……”她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昨晚灵力又不受控,你该解释一下了吧”湘皿沉声 脸色严肃
欢寺予心头一紧“没什么好解释的”
湘皿盯了她半响
她终是假装面上不动声色:“灵力太烈,一时没压制住"她低声说着,故意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湘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深海暗流,让人无处遁形
欢寺予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弱模样:"你若是觉得我碍事......大可放我离开"
"现在就想走?"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海底传来,"你还没告诉我,那株灵草,是从哪来的。"
欢寺予心头一跳,指尖微微蜷缩:"我……"
"说实话"他打断她,语气陡然冷了几分,"别逼我动手"
欢寺予缓缓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知道,再继续装下去只会让湘皿更加怀疑,可她不能说——那株灵草的来历,连她自己都还一头雾水
“我……是从族里的旧地找到的”她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和委屈,“那时候,我只想变强……离开那个地方”
湘皿没有说话,目光却微微一沉
欢寺予抬起眼,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我知道它来路不明,可我真的不知道它会……会这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真的被恐惧压垮了,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副模样,是她最熟练的面具
湘皿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他指尖微动,那道藏在袖下的金色纹路再次浮现,像是活物般在他掌心跳动
“你说谎”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灵草早就被人取走了……真正的那一株,不可能出现在你手里”
欢寺予心头一震,面上却依旧苍白虚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湘皿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欢寺予,别挑战我的耐心”他俯身,声音低得几乎贴上她的耳畔
欢寺予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终于明白,湘皿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株灵草不该出现在禁地
殿内气氛凝固,欢寺予的呼吸因胸口的疼痛变得急促,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湘皿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指尖的力道丝毫未减,“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他低声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欢寺予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手腕被牢牢扣住,动弹不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却仍试图维持那副虚弱的模样,然而,湘皿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伪装,直击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别费力了”湘皿冷笑,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哪来?”
欢寺予瞳孔骤缩,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仿佛她的记忆正在被强行翻找,她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指尖悄悄攥紧袖口下的契约纸张,就在她准备强行挣脱时,湘皿忽然收回了手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缓了些:“我不想逼你”他说完便转身,朝殿门走去,“但若你一直这样,我不介意换个方式”
湘皿离开了
欢寺予靠在床角,呼吸仍有些急促,指尖微微颤抖,她盯着湘皿离去的方向,直到殿门重新归于沉寂,才缓缓松开紧攥着的契约纸张
纸边已被汗水浸得发软,边缘卷起一小片,像是随时会碎掉
她垂眸看着自己方才被扣住的手腕,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热度,像是烙印未散
殿内光影晃动,窗外隐隐传来水流流动的声音,带着远处不知名鱼群的低鸣
欢寺予慢慢将袖子拉下,遮住手腕上那道还未完全隐去的金纹,喉咙里泛起一阵异样的灼热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残存的刺痛,指尖轻轻搭在胸口,感受着心跳的节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水流吞没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更急,像是有人在奔跑
欢寺予睁开眼,迅速整理好衣襟,坐直身子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是赤泠
他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湘皿大人刚下令,让你即刻前往练武场”他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他说,要亲自教你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