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新的、足以颠覆时代的力量,在北境的最深处,悄然孕育。而这股力量,将如何影响天下棋局,无人能够预料。姜愿知道,当她决定拿出火药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战争规则,就已经被改写了。
火炮的研制在秘密进行,而另一项对北境防务同样至关重要的项目——简易通讯工具,也在姜愿的推动下,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这个被姜愿称为“传声筒”的装置,灵感来源于最原始的电话原理,旨在解决各烽火台、关隘之间信息传递延迟和易被拦截的问题。
项目依旧由“燧光组”负责,但核心成员仅限于组长老王头和两个心灵手巧、嘴巴严实的年轻工匠。工坊内堆满了各种材料:长短不一的铜管、粗细不同的铁丝、兽皮、胶漆,甚至还有被拉得极细的钢丝。
“姜姑娘,按您的吩咐,我们用最细的钢丝做‘琴弦’,两端固定在绷紧的兽皮膜上,然后密封在铜管里。”老王头指着桌上一个长约两尺、碗口粗的铜制圆筒,筒身两端蒙着处理过的羊皮膜,中间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钢丝穿过,“可这玩意儿……真能把声音从一头传到另一头?隔着一里地还能听见?”
姜愿检查着装置的密封性,解释道:“王师傅,声音的本质是震动。在这头说话,震动兽皮膜,带动钢丝震动,震动通过钢丝传到另一头的兽皮膜,就能还原出声音。关键是钢丝要绷得足够紧,铜管要绝对密封,不能漏气,否则震动传递会损失。”
一个年轻工匠挠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们试了好多次,稍微远点,就只剩下嗡嗡声,根本听不清说的啥。”
“问题可能出在几个地方。”姜愿拿起工具,“一是共鸣腔,就是这铜管的大小和形状,需要调整,让声音放大。二是钢丝的材质和粗细,需要找到震动传递效率最高的。三是听筒和话筒的结构,可能需要分开优化。”
她亲自上手,和工匠们一起反复调试。他们尝试不同口径和长度的铜管,更换不同材质的丝线,从铁丝、铜丝到最后的特制细钢丝,调整兽皮膜的厚薄和绷紧程度,甚至模仿人耳的形状改造听筒一端。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工坊里充斥着锯铜管、打磨、调试的噪音,以及一次次充满希望又变为失望的叹息。
“不行,超过三百步就模糊了!”
“这根铜丝太软,震动传不过去!”
“密封胶又开裂了!漏气!”
姜愿却始终充满耐心,每一次失败都仔细记录原因,和大家一起分析。“别急,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每次失败都排除了一种错误选项。”
这天,他们采用了一种新的锥形铜管设计,使用了弹性极佳的最新淬火钢丝,听筒端做成了喇叭状。姜愿将“传声筒”的一端放在工坊内,另一端由老王头拿着,跑到了一里地外(约500米)的一个废弃哨塔上。
“王师傅!能听到我说话吗?”姜愿对着筒口大声说道,心跳不禁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