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再无回转余地。百官神色各异地退出太极殿。许多人看着姜愿与秦夙并肩而行的身影,心中明白,这夏周的朝堂,从今日起,彻底变天了。
一个崭新的,由军人实干家和一位传奇女子共同主导的时代,拉开了序幕。而姜愿,这个站在权力顶端的女子,她的目光,却已越过重重宫阙,投向了远方她所期盼的、需要由她亲手参与缔造的“盛世田园”。
朝会之后,秦夙和姜愿没有在宫中多做停留,而是换下朝服,穿着常装,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悄然来到了苏文瑾在京城的一处僻静别院。苏家在京城动荡中损失不小,这处宅邸是少数未被波及的产业。
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二人,激动地躬身行礼:“国公爷,县主!东家等候多时了!”
两人走进庭院,只见苏文瑾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烹茶,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一条手臂用绷带吊着,但精神看起来不错。见到秦夙和姜愿,他笑着站起身,想要行礼。
秦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苏兄!身上有伤,不必多礼!”
姜愿也关切道:“苏东家,伤势如何了?”
苏文瑾爽朗一笑,示意二人坐下:“皮肉伤,不碍事!能捡回这条命,看到二位如今这般气象,苏某已是感激不尽!快请坐,尝尝我新得的雨前龙井。”
三人落座,苏文瑾亲手斟茶,茶香袅袅。他看着秦夙和姜愿,感慨道:“真是恍如隔世啊。想当初在青阳镇外砖窑初见姜姑娘,再到北境并肩作战,如今……二位已是国之柱石,位列朝堂之首了。”
秦夙摆摆手:“苏兄说哪里话。若无你当初鼎力相助,北境难以支撑,若无你冒险传递消息,京城之事更是难以预料。你这臂伤,也是为掩护情报所致。要说功臣,你苏文瑾当居首位!”
姜愿也点头:“是啊,苏东家。一路走来,你既是可靠的合作伙伴,更是可托生死的朋友。在我们面前,永远不必拘礼。”
苏文瑾心中温暖,知道二人并非客套,而是真心相待。他笑道:“好!那苏某就僭越了。秦兄,姜姑娘,如今大局初定,百废待兴,不知二位接下来有何打算?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夙神色一正:“朝堂上的腥风血雨算是过去了,但接下来的担子更重。整顿吏治,恢复民生,稳定边疆,千头万绪。尤其是这民生经济,历经战乱,已是千疮百孔。”
姜愿接口道:“这正是我们今日来找苏东家的原因。打仗我们在行,但这经商富民,苏东家才是行家里的翘楚。新朝初立,需要尽快让商业流通起来,让百姓有活路,让国库有来源。”
苏文瑾眼睛一亮:“姜姑娘有何想法?”
姜愿道:“首先,要废除二皇子时期那些盘剥商贾、杀鸡取卵的苛捐杂税,制定清晰、公平的商税律法,保护合法经营。其次,要重整漕运、官道,保证物流畅通。最重要的是,要鼓励创新,就像北境的玻璃、白糖一样,要讓有本事的人能把好东西做出来,卖出去,利国利民。”
秦夙补充道:“军中所用新式农具、医药等等,亦可逐步推广至民间。但这需要成熟的商业网络和公平的市场环境。”
苏文瑾越听越兴奋,忍不住拍了一下石桌,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在乎:“妙啊!秦兄,姜姑娘,你们这是要为大夏商业立万世之基!苏某不才,愿效犬马之劳!我苏家商行愿第一个遵从新法,依法纳税,并利用现有渠道,全力协助新朝恢复商贸!”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而且,我觉得,咱们北境那些好东西,是时候让全天下的人都见识见识了!玻璃器皿、白糖、精钢工具,还有那些高效农具,一旦放开限制,由朝廷主导,商人运作,其利无穷啊!不仅能充盈国库,更能极大改善民生!”
姜愿笑道:“就知道找苏东家准没错。不过,这次不能再是简单的合作了。我们想请苏东家出山,担任新朝的‘商务总办’,负责统筹制定商业政策,管理官营工坊,引导民间商业发展。位同二品大员,直接对陛下和……我们负责。”她指了指自己和秦夙。
苏文瑾愣住了。商务总办?位同二品?这等于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交到他手上!这是何等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郑重问道:“秦兄,姜姑娘,苏某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想问,这商务总办,首要之务是为何?是为朝廷敛财,还是为百姓谋利?”
秦夙和姜愿对视一眼,姜愿认真答道:“为百姓谋利,则国库自然充盈。若只为敛财,不过是第二个二皇子。我们要的,是藏富于民,是真正的国强民富。”
苏文瑾闻言,站起身,对着秦夙和姜愿深深一揖:“承蒙二位信重!苏某……必竭尽所能,肝脑涂地,为我大夏开创一番前所未有的商业盛世!让这天下商路,成为富民强国的通衢大道!”
秦夙和姜愿也站起身,秦夙用力拍了拍苏文瑾的肩膀,小心避开了伤处:“好!有苏兄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三人相视而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窗外阳光正好,映照着这三张充满希望和干劲儿的脸庞。朝堂之上,他们有雷霆手段定乾坤;市井之间,他们亦有锦绣心思绘蓝图。这新的时代,正在他们的携手努力下,缓缓展开。而苏文瑾知道,他这“天下第一皇商”的路,才刚刚开始,并且,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加广阔。
新朝初立,百业待兴。苏文瑾走马上任商务总办,雷厉风行,首先便与姜愿、秦夙一同奏请皇帝,颁布了《鼓励工商令》,大幅削减苛捐杂税,明确商贾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