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蒋临安真的安安静静地待在了青山乡,做了这里的乡村医生。他也成为了孩子们这段时间最黏的人。
他会在口袋里装满水果糖,给打针不哭的孩子奖励;会蹲在操场边,耐心地帮顽皮的男孩子包扎摔破的膝盖;甚至学会了用山里的草药,给发热的孩子退烧。
某个傍晚,时叙白在山间散步时,看到蒋临安正在一家年迈的夫妻家里陪他们说话。
蒋临安(薄荷)“没关系的,爷爷只是有一点着凉,休息一晚上,注意保暖就好了”。
他的神情温柔,又变回了海大那个人人都喜欢的蒋校医。
某天,时叙白终于找到他,蒋临安手里还拿着刚采的草药,指尖沾着泥土。
时叙白(白桃)“为什么来这里”?
沉默了很久,蒋临安才开口。
蒋临安(薄荷)“读书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时我和津煜算是两情相悦,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可我太年轻,总觉得互相喜欢就能胜过所有阻碍。可偏偏你先分化成Omega,偏偏和津煜的匹配度还那样高,看着你们结婚时的样子,我真的很嫉妒。所以,当发现他将我误认成你时,我鬼使神差地没有解释”。
时叙白不语,他知道蒋临安指的是江津煜把他人称‘心悦君’的事情。
山风拂过,带着草药的苦涩味道。
蒋临安(薄荷)“津煜辞去了工作,他打算一直待在这里了”。
蒋临安轻声说,
蒋临安(薄荷)“我想,他既然有勇气挽回你,那我也应该勇敢一点。所以我来了,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也为了替过去鬼使神差的自己赎罪”。
时叙白没有再追问,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也许有些人,注定要在迷失之后,才能找回最初的自己。
转眼一个月过去,青山乡一天比一天热,老人们说这是雨季到了尾声,或许不久后再下一场大雨,秋天就真的来了。
孩子们放了暑假,每天都眼巴巴地望着通往县城的那条蜿蜒山路。“老师,县城里是不是有会动的楼梯”?小花拽着时叙白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还有那种一按就会出现冰淇淋的机器”。小虎兴奋地比划着,“我在爸爸的手机上见过”。
时叙白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江津煜的声音,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江老师带你们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江津煜站在晨光里,扬起嘴角: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我包了辆大巴车,明天一早就出发”。
孩子们欢呼起来,像一群炸开的小麻雀,围着他又蹦又跳。
白琼宇笑着摇头,蒋临安则挑了挑眉:
蒋临安(薄荷)“江老师大手笔啊”!
时叙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津煜,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第二天的清晨,天还没亮透,孩子们就已经挤在校门口,小书包里装着自家烙的饼和煮鸡蛋。
大巴缓缓驶来,江津煜站在车门边,一个个数着人头。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都到齐了”?
他问。
“到齐啦”!孩子们齐声喊。
蒋临安拎着一个医药箱,怕有孩子晕车还提前给他们准备了晕车药。
白琼宇牵着时叙白上了大巴,坐到了最前面一排。
江津煜上车时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在了蒋临安的旁边。
县城比孩子们想象的还要热闹。高楼、电梯、自动贩卖机,每一样都让他们惊呼连连。
小虎趴在水族馆的玻璃前,鼻子都压扁了。“老师,这条鱼比我还大”!上自动扶梯时,孩子们都惊慌失措,但体会到独一无二的视角时,又开心得笑完了眼。他们拍照、吃零食,去医院上生理课,走过县城每一个有趣的地方。
傍晚,他们在广场看音乐喷泉。孩子们累得东倒西歪,有的趴在白琼宇肩上睡着了,有的靠在时叙白腿边打哈欠。
灯光映在水幕上,像一道彩虹。
时叙白(白桃)“谢谢”。
时叙白突然说。
江津煜侧头看他: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什么”?
时叙白(白桃)“谢谢你带他们来这里,他们很开心”。
时叙白的目光落在孩子们的小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江津煜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却被时叙白打断。
时叙白(白桃)“江津煜”,
时叙白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远方出神,
时叙白(白桃)“等暑假过了,你就回去吧”!
江津煜顿住,愣愣的看着他。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你是在…赶我走吗”?
时叙白起身来,拍了拍双手,目光平静。
时叙白(白桃)“不是赶你走”。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时叙白(白桃)“我只是觉得,你做得已经够对了。这几个月,你为孩子们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眼里。真的很感谢你”。
时叙白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真诚,却让江津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样的笑容,是给朋友的。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所以………”
江津煜的声音有些发紧,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我们……”
时叙白(白桃)“我们永远是朋友”。
时叙白接过了他的话,眼神温和而坚定,
时叙白(白桃)“这样就很好”。
江津煜站在原地,看着时叙白的背影发怔。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扬起了笑容。这样也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他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看着时叙白幸福。
回程的路上,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后来变成了倾盆之势。车灯在雨幕中显得尤为无力,山路变得泥泞难行。“前面路段可能有塌方”。司机皱眉,“得绕路”。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山体滑坡的轰鸣声盖过了雨声,巨石和泥土轰然砸在路中央,离大巴仅有几十米之遥。
白琼宇(青柠味)“下车!快”。
白琼宇一把拉开车门,抱起最近的小花冲了出去。蒋临安也回头大喊,所有人跟着他们跑了出去。
时叙白迅速组织孩子撤离,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他转头看向车内,江津煜还站在车门处,一个接一个地数着孩子,确保没人落下。
时叙白(白桃)“江津煜”。
时叙白在大雨中叫他的名字,
时叙白(白桃)“快走”。
江津煜笑了笑,朝他挥挥手:
江津煜(烈性伏特加)“带孩子们离开,我是Alpha,没关系的”!
最后一名学生被推上安全的高地,时叙白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时叙白(白桃)“江津煜呢”?
他问周围的人,大家纷纷摇头,却又看向他身后。时叙白想回头看看大家指的方向,却率先听到了一声巨响。
他回头,怔在原地。一切的呼喊都被淹没在泥石滚落的轰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