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周末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冰北蹲在阳台整理花草，木千从身后贴上来，下巴搁在他肩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们家‘冰玉’都长第三片新叶了，比你好养活。”

冰北手里的喷水壶顿了顿，转身把壶嘴对着他：“要不要试试给你也浇点水？”

木千笑着躲开，顺手摘了片薄荷叶子塞进嘴里：“昨天你标数据的那个模型，我让技术部优化了算法，下午出结果。”他嚼着薄荷，清凉味混着说话的热气扑在冰北脸上，“晚上想吃什么？庆祝咱们‘合作项目’稳步推进。”

“随便。”冰北低头给薄荷浇水，耳根却微微发烫。他其实早就列了菜谱，在手机备忘录里，名字叫“木千爱吃的清单”。

下午技术部送来了优化后的模型数据，冰北坐在电脑前核对，木千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处理新项目的勘察计划。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翻页的沙沙声。

“这里参数错了。”冰北忽然开口，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数字。

木千凑过去看，肩膀不小心碰到一起，两人都没动。“你眼睛比扫描仪还尖。”他笑着调回正确数值，鼻尖差点蹭到冰北的脸颊，“晚上给你加个红烧排骨，奖励首席数据官。”

冰北“嗯”了一声，视线却在他调数据的手指上多停留了几秒——木千的手指骨节分明，常年握勘探工具，指腹带着薄茧，敲键盘时却意外灵活。

傍晚做饭时，木千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油星溅起来，他下意识往旁边躲，正好撞进端着洗好的青菜过来的冰北怀里。

“小心点。”冰北扶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木千顺势靠住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还是你靠谱，不像我，炒个菜跟拆弹似的。”

冰北没说话，只是伸手关掉了燃气灶，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我来。”

木千靠在门框上看他做饭，看他系着自己的围裙，尺寸有点大，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看他握着锅铲的手稳定有力，和敲键盘时的灵活截然不同。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连带着厨房里的烟火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以前在南极，你也自己做饭吗？”木千忽然问。

“嗯，科考站的食堂偶尔会断供。”冰北翻炒着排骨，“那时候总觉得，能吃到热乎的就不错了。”

“现在不一样了。”木千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后背，“现在有我抢你碗里的排骨。”

冰北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是那种很轻很软的笑声，像风吹过风铃。“锅里还有很多。”

晚饭时，木千果然抢了冰北碗里两块排骨，换来对方一个无奈的白眼，却还是把盘子里最大的那块夹给了他。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餐桌上的两副碗筷挨得很近，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睡前，木千翻着手机里新设备的资料，冰北靠在他肩上看气象云图。“下周去换设备，顺便再买盆花吧？”木千忽然说，“买盆向日葵，跟我一样，能给你‘光合作用’。”

冰北抬头看他，眼底盛着灯光的碎影，像落了星星。“不用。”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木千的脸颊，“你已经够亮了。”

木千的心猛地一跳，翻身把人按在沙发上，吻落下去的时候，带着排骨的香气和薄荷的清凉。窗外的月光正好，阳台上的“冰玉”在夜色里静静生长，而属于他们的日子，就像这慢慢舒展的新叶，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在寻常的烟火里，一天天，长出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