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周六的阳光没那么刺眼，贺峻霖是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弄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还带着点残留的温度。

“醒了吗？”严浩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笑意，“我妈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她炖了汤。”

贺峻霖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都快十一点了。他昨晚跟严浩翔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看到后半段靠着对方肩膀睡着了，居然一点都不记得怎么回的卧室。

“等我十分钟！”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衣服。

穿到一半才发现，严浩翔把他的校服洗得干干净净，连昨天缝补的地方都熨得平平整整。贺峻霖捏着裤脚愣了愣，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下楼时，严妈妈正端着一盅汤从厨房出来，看见他就笑：“小贺醒啦？快来，阿姨给你炖了鸽子汤，补补身子。”

贺峻霖脸一热，想起昨天严浩翔对着他妈说“贺儿体育课摔着了”，当时还觉得这人瞎编，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为了让阿姨安心给他补营养。

严浩翔坐在餐桌旁剥橘子，把一瓣最甜的递到他嘴边：“发什么呆？过来坐。”

贺峻霖咬着橘子走过去，被严妈妈拉着问东问西，从学习成绩问到喜欢吃什么，眼神温柔得像亲妈。他一边答一边偷偷看严浩翔，对方正低头喝汤，耳根却悄悄红了。

吃完饭，严妈妈让他们去楼上写作业，自己收拾厨房。关上门的瞬间，贺峻霖戳了戳严浩翔的胳膊：“你跟阿姨说我摔着了？”

“不然她哪会给你炖汤。”严浩翔翻开数学练习册，笔尖在一道几何题上顿了顿，“昨天看你缝衣服时手有点抖，是不是累着了？”

贺峻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却很暖。他没回答，只是把自己的练习册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这道题我不会，教我。”

严浩翔凑过来，肩膀挨着他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这里辅助线要这么画……”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书页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早上严浩翔给贺峻霖膝盖涂的碘伏。贺峻霖听着他的声音，忽然觉得，这道几何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听懂了吗？”严浩翔转过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脸颊。

贺峻霖猛地往后缩了缩，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听、听懂了！”

严浩翔看着他这副样子，没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笨蛋。”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贺峻霖低头看着练习册，心里却像揣了颗糖，悄悄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