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铭的办公室弥漫着消毒水与金钱混合的气味。苏念安盯着他推来的合同，纸页边缘在空调风里轻轻颤动，像垂死蝴蝶的翅膀。
"签了它，明天你就能拿到第一批GX-17。"林嘉铭的钢笔尖点在甲方签名处，墨迹晕染出蜘蛛般的黑斑，"还是说……"他忽然俯身，呼吸喷在她耳畔，"你想让刘景川知道，他心上人的肺正在慢慢变成筛子？"
苏念安摸到合同附加页——那是一张P过的结婚登记照，她与林嘉铭的合成影像逼真得令人作呕。而真正让她手指发抖的，是照片角落显示的日期：正好是刘景川准备求婚的那天。
"你以为这种把戏能骗过他？"她冷笑。
林嘉铭突然拽过她左手，拇指狠狠碾过无名指根："不需要骗太久，只要足够让他死心。"他甩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刘景川正闯入林氏药物仓库，"等他为了你身败名裂，这份合约自然会变成真的。"
打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张孕检报告。日期显示妊娠6周——正是她咳血那晚。
"真有趣。"林嘉铭用报告纸边缘划破她虎口，"刘家的继承人，居然要靠仇人的药才能活下来。"
血珠滴在合约上，苏念安在眩晕中签下名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红痕，像未剪断的脐带。
2.破碎的星空仪
刘景川摔碎星座仪时，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像一场冻结的雨。
"这就是你突然要分手的原因？"他踩过满地晶亮的残渣，军靴底碾碎刻着天鹅座的那块，"林嘉铭拿药威胁你？"
苏念安退到窗边，后背抵着冰冷的玻璃。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刘景川——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白衬衫沾着机油，右手虎口有道新鲜的撕裂伤。监控画面里那个疯狂撬锁的男人与眼前身影重叠，让她心脏皱缩成一团。
"不只是药。"她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林嘉铭硬套的钻戒闪着冷光，"还有并购案。只要我配合演戏，苏氏医疗器械就能起死回生。"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难拆穿。刘景川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悬浮着淡蓝色药液。"GX-17的分子式。"他晃了晃试管，"我改进了三个不稳定键，现在它的毒性——"
"降低37%？"苏念安脱口而出，随即僵住。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刘景川慢慢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胸腔上："你怎么知道精确数值？"试管在他掌心折射出诡谲的光，"这份资料，连林氏核心实验室都没存档。"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苏念安看着雨水顺着刘景川的发梢滴落，突然意识到：他身上的机油味来自医学院实验楼地下室的备用发电机——那里存放着她这半年来的所有病理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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